他剛結束聖職授任禮,風塵僕僕地從聯邦城區趕回來,身上還穿著來不及換下的祭祀禮服。
純白到聖潔的衣袍上,銀線細細密密,勾勒出繁複而神秘的雲紋與星辰圖案,隨著步伐微微擺動,似星光閃爍,清冷中透著難以言喻的神聖。
就像,不可觸摸的光。
酒時看著他一路走近,失了神。
成為了祭司之後,那個不染纖塵的人似乎更加高不可攀了。
「聽說,你要見我。」氣息微喘,刻意克制著情緒。
他居高臨下,低頭將上方的火焰擋住。
那是他的精神體,在臨近地下城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的精神體會失去控制,一下子從精神海洋中逃了出來,比他還要急迫地尋找酒時。
但現在他來了,就不需要它了。
「嘩」,金鳥振翅,消失在半空。
房間內燃燒著的火焰瞬間撲滅,溫度卻沒有絲毫下降。
「嘶。」
太陽穴處傳來抽痛,酒時吃痛地扶著前額,
「你受傷了?」他蹲下身子,關切地替她檢查,卻在碰到她肩膀的那一刻,被緊緊地按住。
「我想要見你的理由,只有一個。」酒時知道自己體內仍有黑氣殘留,手下的力道不免發重:「我需要你的嚮導素。」
「......我記得我給了你很多。」
「嘿嘿」心虛:「當天就用光了。」
見他板著臉不說話,酒時斗膽抓著他的手指,撒嬌似的晃了晃:「我知道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但我真的需要你的嚮導素,你想要我替你做什麼,我都可以做。」
依她的表情,恨不得當場立誓咒自己不得好死。
郁聞安拂開她的手,表情看不出喜怒。
就在她以為對方要拒絕的時候,那張靜默的臉有氣無力地垂下去,認命般地嘆了口氣:「我最近沒有收集嚮導素,如果你需要的話,只能......」用他的身體。
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酒時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立馬乖巧地跪坐在沙發上,雙手搭著膝蓋,一臉期待地閉上眼:「我準備好了,來吧。」
郁聞安指尖微顫,他並不知道要如何疏導一名哨兵,只能學著課本上教授的標準方法去觸碰她的前額。
只有在酒時閉目的時候,郁聞安才敢毫無顧忌地流露出眼神中的欣賞和眷戀。
他已經聽說了。
酒時在污染區救了很多人。
她總是耀眼得毫不費力,不像他,背著一堆沒有用的虛名,連真實的欲望都要遮遮掩掩,只能等著某一天被發現,被拯救。
「郁聞安?你怎麼沒動靜了?」
酒時可是一點暖意都沒有感受到。
「抱歉,我可能幫不到你了。」
額頭的觸感消失,酒時嗖地睜開眼,把那隻臨陣脫逃的手圈在手心:「怎麼可能,你的精神體都可以,你的肯定效果更好啊,一定是接觸面積不夠。」
說著,她將郁聞安牽到身邊的沙發上,在他閃躲的視線下,張開了懷抱。
但郁聞安一點都不積極回應,逆來順受地等著,甚至顫抖地閉上了眼,像是被強迫了一樣。
酒時鬱悶,這樣搞得她很像是個甩流|氓的。
「哎呀,算了算了,我等你的嚮導素吧。」她收回手,自認為好言好語地同他商量:「一天夠不夠?實在不行兩天,我這個樣子最多還能撐兩天啊。」
酒時放棄了貼身疏導的機會。
一方面是覺得郁聞安不情願,另一方面是他穿著祭祀服,讓酒時覺得自己好像在玷污什麼乾淨的東西。
不好不好,這樣實在是不好。
但在郁聞安聽來,他這是被酒時放棄了。一時間,所有的緊張和期待化為雲煙,從心底消散,繼而生出無盡的慌亂。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和酒時撇清關係,這樣最好。但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他怕的就是和酒時撇清關係。
而嚮導素或許是唯一能夠和她建立關係的紐帶。
「酒時。」他叫住她,用冷靜的口吻掩藏心中那點上不了台面的企圖:「我知道有個方法能延長嚮導素的有效期。」
果然,她沒有多想:「什麼辦法?」
郁聞安主動靠近,將兩人拉至曖昧的距離,他盯著那張微張的唇,聲音蠱惑:「讓我做你的專屬嚮導。」
「這、這不好吧,你是祭司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