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揮官張開嘴,像是才注意到她:「祭司大人不能淨化異種這種謠言你也信!要不是我將你關押在這兒,這謠言散播出去,你吃不了兜著走。」
酒時:「?」
顛倒黑白?
「嗷~對了。」她故意拖著語調,把人家的胃口吊起來之後,才慢悠悠地告訴指揮官:「忘記和指揮官大人匯報,此次的淨化工作全程都沒有祭司大人的參與。」
「不是祭司大人,難不成還是你。」
「當然也不是我。」
「那還能是誰?」
她聳肩攤手,「誰知道呢?可能是這些異種突然想要棄暗投明,自己把自己淨化了唄。」
「呵。」指揮官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你覺得我會信你?」
酒時恢復了些力氣,撐著地板爬起來,俯視著來不及起身的指揮官,笑呵呵:「可以不信,但您可以試試,如果後續有新的異種進入實驗室,您看看祭司大人能不能完成您的要求。」
她同時看向郁聞安,沖他挑眉:打個配合唄。
郁聞安果真看懂了她的意思,在指揮官面前略有懊惱地扶著前額:「我和酒時同學剛到實驗室的時候,這裡面的異種忽然醒了過來,開始有節律地撞擊箱子,隨後我感受到一陣強大的能量波動,便昏死過去了。」
「這、這、」這給指揮官整懵了,「那,那,那您是依舊不能淨化?」
「抱歉。」他繼續扶額,擋住毫無歉意的眼睛。
「沒關係,那就不要實驗室了。抓到異種煉化能源就行,這樣您也省心。」
經歷過暴亂之後,指揮官仍然不放棄異種捕捉計劃,儘管他已經察覺到暴亂就是捕捉異種引起的連鎖反應。
「地下城最重要的還是能源,實驗室里的這群東西都是供給聯邦王室的物件,有多少算多少,實在沒有也不打緊。」
他揣著明白裝糊塗,任人如何引導,他依舊堅持自己的那套理論。
酒時煩了。
她開門見山:「現在地下城需要休整一段時間,您能不能暫停能源的煉化和異種的抓捕,讓大家緩下來,舒口氣。」
「暫停?」指揮官從地上跳起來,抓著酒時的衣領一路將她推到異種箱上,大吼大叫:「你懂什麼?沒有能源,地下城要如何運轉!」
口水漫天雨落,酒時閉上眼睛,任憑傾灑。
她知道他在氣頭上,如果要想保住小命,此刻的她最好唯唯諾諾,低聲下氣地求饒,好好滿足一下指揮官大人的虛榮心,以免他在上頭的時候一槍崩了自己。
但酒時咽不下這口氣。
他這是要她的命。
要她命的,都是她的敵人。
酒時仗著嗓門大,朝他噴口水:「就是因為你這該死的能源,那群異種才會不顧性命地追到這裡!」
「你......」他被噴懵了。
「我讓你停掉地下城的運轉!」酒時毫不客氣地噴了個大的:「聽不明白嗎!」
「酒時!」指揮官反應過來,手上的力道簡直是要她去死。
硌在玻璃板上的肩胛骨發出碎裂的聲音。
氧氣逃逸,呼吸開始變得痛苦。
儘管死到臨頭了,酒時還是嘴賤地挑釁他:「在呢。」
下一秒,槍口抵在她的前額,「你別不知好歹,反覆挑戰我的底線,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一槍送你去見神明。」
冰涼的槍口堅硬如鐵,恨不得擠入她的頭骨。
她被涼意凍得瑟縮起肩膀,更加嘲諷地看著這個氣急敗壞的高貴指揮官。
酒時不會死的。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也不敢過這把嘴癮。
槍枝上膛,指揮官遲遲沒有扣下扳機,而是顫顫巍巍地放開了她,做投降狀。
因為在他的後腦勺,一把精緻的銀色手上好了膛,並警告他:「別動她。」
解脫了的酒時彎著腰,狼狽地吸了一大口氧,一邊吸,一邊笑呵呵,看著那個和她一樣怕死的指揮官,「看來神明好像不想見我。」
在郁聞安的槍口下,指揮官明知不會喪命,於是聲情並茂地讚揚自己高瞻遠矚,宛若一個走向末路的苦命英雄:
「地下城堅決不能停!這是進化時代最偉大的工程!是造福全人類的不朽功業!更是護佑聯邦未來的基石!你們若是毀了它!那你們就是全人類的罪人!」
酒時扯了扯變形的領口,一句話總結:「想要進聯邦的功勳殿堂?」
指揮官:「......」
「嘖。」真是好難猜哦。
「建立功勳是每個聯邦人的追求!」
「誒,別帶上我,我沒追求。」
酒時從台階上撿起一粒巧克力,貼心地撕開包裝,然後堵住指揮官那副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