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區域的異種狀態不對,趕緊將人放出來。」郁聞安拎著傳聲器,就站在他的位置上,清冷毫無波瀾的聲線傳入操作區,無疑是一道命令。
指揮官險些將茶壺丟盡親王**,他滿臉賠笑,捧著熱辣辣的茶壺邊,眼神狠厲地射向那個多管閒事的人:「祭司大人,這比賽前的檢查可是您負責的,您都是通過了的,現在怎麼說起不對勁來了?」
「我移交給你們的異種都是做過處理的,從1到23都有標記和記錄,所以我敢確定這一號絕對有問題。」
見他語氣強勢,指揮官便弱了下來:「既然是經由您之手,肯定不會有問題的,移交中途沒有人敢做手腳,說不定是這異種一夜之間長大了,所以看上去不太一樣。」
操作區的操作員逐漸迷失在兩位領導辯論中。
「異種歸我管,如果出了事,責任可是算在我頭上。」郁聞安不讓步,繼續對著傳聲器:「把人放出來!」
「不行!比賽都已經開始了,放她出來不是壞了公平?」
「那就暫停。」
「祭司!」指揮官將茶壺砸在瀝水台上,一晃倒出好多茶葉,他站起身,將帽子戴在頭頂上遮住不雅的腦袋,以免被氣宇軒昂祭司大人比下去太多。
「這親王都在這裡看比賽,你說暫停就暫停,算什麼待客之道?」他往一臉笑容的親王腦袋上一指:「明天人家都要走了,你這暫停完畢,又要清點異種,又要重新檢查處理,我們能等您,親王能等你?」
親王:「......小撒啊,其實。」
指揮官一個手心遞出去,讓他打住:「您不用說,這是我們的內部事務。」
「好好好。」親王額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
郁聞安:「那也不能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
「我怎麼可能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指揮官笑到完全乾啞:「就算真的是異種沒有被淨化,門外那麼多高級嚮導等著給他們疏導呢,他們一定會安全結束比賽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吧?」
郁聞安轉向鋪滿小方屏的大屏幕,眼神死死地鎖定住角落的1號,心跟著揪了起來。
即使知道酒時一定會努力擺脫現狀,但他還是不忍心看到那樣的畫面。
而且,他根本不放心那些高級嚮導,一想到她會拽住他們的手,侵占他們的懷抱,毫無止盡地索求他們身上的溫暖,他的下腹就緊緊地攪在一起,心裡的酸水冒得厲害。
所以,他走了。
「您去哪兒?」指揮官以為他要去現場搞破壞,嚇得追出去幾步路。
「履行我的職責。」
酒時看著眼前這個斗篷大的液體,心裡已經把指揮官全家都罵了個遍。
都說是F級了,給她整這麼大一個BOSS,真是要她去死啊。
隔壁的液體怪接連爆炸,污染液體滲入肌膚,讓哨兵們紛紛陷入污染風暴。
誰的精神海最先發出警報,誰就淘汰。
在場的各位不說是S,那也起碼是個A級,這個比賽根本毫無技巧可言,暴力地遵循白塔一貫的准測:等級越高,能力越強,贏的可能性越大。
齊商言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從開始到現在一直保持著同樣的抱臂姿勢,那些黑乎乎的液體掛在他的身上,吸附不住地向下滑落。
古洛依和壯哥狀態良好,但也能看得出來調動了不少精神力。
柏瑞安的反應最大,他痛苦地將自己縮成一團,對自己的腦袋又是敲、又是砸,恨不得將它錘爛。
沒過多久,就有玻璃罩開始閃起紅燈,宣告淘汰。
酒時這邊,斗篷大的液體生物還在慢慢攀爬,沒到頂呢。
「......」要炸趕緊炸,給個痛快。
折磨人的等待期越拖越久,酒時從焦灼等到了急躁。
她開始和腦海中的那棵樹商量:
『你有辦法扛不?』
『本大人不收垃圾!你這個壞女人又想要丟垃圾進來!』
『不想收,和不能收,還是有區別的,親愛的小扶大人,你能收的吧?』
『你敢扔!我就死給你看!』
『好好好。』
酒時討好,酒時放棄。
看來只能變成紅眼怪,然後等著人來救了。
「砰!」
什麼東西炸開了。
她火速抬起胳膊,擋在自己的臉前,意料之中的黏膩包裹感沒有來襲,酒時小心翼翼地挪開手肘,那灘液體確實爆炸了。
它炸得四分五裂,黏在玻璃版面上,一滴都沒有落在酒時身上。
「?」炸錯地方了?
同時,指揮室內也是一片沉默。
指揮官把茶碗扔了出去,陶瓷立馬變成碎片,「怎麼回事?沒到位置怎麼還能提前炸呢?」
「.......」
操作員一時沒反應過來,在二十幾個屏幕里掃視了一圈,最後在角落裡找到了指揮官反應的問題。
「呃,這個可能,呃......」因為這只不是祭司大人管的呀。
他找補不出理由,同事立馬補上:「炸哪兒不是炸,反正都會進去的。」
「最好是。」
酒時看著面前東一塊,西一塊的粘液生物,感覺面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它一動不動,好像是在等酒時發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