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酒時開了話頭。
「啊?」
柏瑞安還在緩神。
「你還想進白塔嗎?」
他呼出嘴裡的熱氣,沒有立刻回答。
「不想進了?」
「小酒兒,我說實話,你不要覺得我沒出息啊。」柏瑞安摸了摸後頸,視線一直落在地上:「我有點害怕,害怕自己還沒有得到任何成績就死在了污染區。」
「理解。所以,你還想進白塔嗎?」
他又想了想,「你想進我就想進。」
是和否之外的第三個答案。
酒時有些意外,「為什麼?」
「因為......」
「站——住——!」
管理員托著即將散架的四肢,搖搖晃晃地跑上大路,朝著他們倆就來了。
柏瑞安脫口而出:「靠!這老頭子怎麼陰魂不散吶!」
這條路上根本沒處藏,走到盡頭就是宿舍,依管理員這鍥而不捨的精神,一定會追到他們進入宿舍。然後一旦用權限詢問管家機器人他們是誰,他們倆的身份就暴露了。
一個處分而已,酒時還是吃得起來的。
她往路邊一站:「你跑吧。」
「你不跑?」
「你跑我就跑。」
「我有點累。」
「我也。」
「那你用走的?我來攔著他。」
「沒用的,他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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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三聲。
米洛辦公室的茶几被敲得叮噹響。
管理員氣急敗壞,「你們怎麼進去的!」
鏽了一半的鑰匙攤在手心,酒時雙手奉上,用行動解答他的疑惑。
管理員:「......」
「米洛老師!」他這是準備大告狀了。
「好好好。」米洛按住老爺子的肩,像個孫子一樣敷衍:「這事兒我來解決好不好?我給他們處分怎麼樣?」
管理員說:「我也不是什麼歹毒的人,就按校規來。」
「沒問題,該怎麼處分就怎麼處分,我絕對不會包庇任何一個學生。」米洛向管理員保證,明天他會將處分結果張貼在校園公告欄,保證絕對的公平公正。
他又是送茶葉,又是送擺件,總算把消氣兒的管理員送走了。
米洛脫下裝孫子的面具,終於拿正眼瞧起了罰站的兩個人。
柏瑞安老老實實立正,雙手置於腹前,而酒時雙手背在身後,一隻腳朝前,另一隻腳外八,站是站了,但看著就讓人來氣。
「你不是找意義嗎?怎麼找到檔案室去了!」米羅背著手,皮鞋在地板上用力地跺了兩下:「剛回來沒幾天就闖禍,你說說你,我都不想說。」
想了想,他還是要說:「你沒有權限你去那兒做什麼!」
「理論上不行,但實際上還是可以行的,只是需要付出點代價,很多規則不都這樣嗎?」
「哪裡學來的歪理,我可沒有教過你!」
「悟的。」酒時抖了抖那條外八的腿,直奔主題:「記過、警告,還是留校察看,大不了開除。」
「你倒是看得開。」
還有個看不開的,柏瑞安笑容勉強,仿佛失去了所有夢想。
「這事兒我是主謀,和他沒關係。」酒時按住柏瑞安的小腹,將他推後了一點,自己站在他面前。
「誰不知道你倆穿一條褲子的?」
酒時:「......」
柏瑞安:「......」這話也太糙了吧,老師。
米洛的鼻孔里噴出兩道氣:「反正按校規來,你倆一個都跑不掉,統統記過。」
「還有,回去給我寫檢討,1000字,手寫的!」
酒時還想說什麼,柏瑞安拉住了她:「沒事兒,我確實是做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知道自己吃處分的時候,酒時還沒有什麼反應,但聽到柏瑞安因為她的事情也要一起的時候,她的腳有些站不住了。
「行,那明天我就會把處分結果張貼在公告欄上,沒什麼要說了的話就可以走了。」米羅朝著柏瑞安揮揮手。
酒時轉身就走。
嘶。
米洛可沒有喊她走。
「酒時,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