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聞安忽然偏頭看她,「我好像還沒有告訴你有多少。」
「有異種的數量多嗎?」
這下他沉默了許久,酒時覺得駕駛艙內的空氣都凝滯了。
她吞咽口水,把目光瞥向面前的透明大屏,沒有收回她的提問。
「沒有,但可以抽血。」
酒時不敢轉頭,斜著眼睛試探:「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想要提取嚮導素就只有放血,一劑針管的劑量需要50ml的血液,你要多少我可以抽給你。」
這讓酒時完全接不了話。
人體體內的血液一般是4-6升,短時間內要想獲取大量體外嚮導素,把郁聞安抽乾了都不夠。
「......」
她的沉默被郁聞安當成了一種答覆:「酒時,想要我命大可以直說。」
「我怎麼可能要你的命。」酒時連忙喊冤:「我是注意到這些異種不僅喜歡你的陽光味嚮導素,而且吸了就死,如果製成嚮導素炸彈炸了這裡,咱們不就不用經歷現在的一切嗎?」
「這就是你追求的一勞永逸嗎?」
「沒,沒有,我是剛剛想到的。」
「如果要用我的命來換這裡的和平,我沒有意見,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解決了異種,那這片吞人的土地你打算怎麼解決?你了解嗎?」
他的口吻平靜得令酒時心慌:「我......我還沒想好。」
郁聞安卻已將她看穿:
「你覺得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脅,而你又恰好找到了傷害他們的武器,所以你想要滅絕異種,求的永久的安寧,對嗎?」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為一件事情產生分歧了。
酒時在他趨冷的注視中慢慢清醒:「我只是換了一個藉口,實際上還是在繼續推進戰爭,對嗎?」
她自以為找到了拯救性命的辦法,實際上卻和一心求能源的指揮官沒什麼兩樣。
無論用什麼藉口殺死異種,都是在追求殺戮,重複人類與異種的仇恨。
「你能冷靜下來就行。」
酒時沒再提消滅異種的事。
「宇宙自誕生之初就已經誕生了一切,沒有新事物誕生,也沒有舊事物的滅亡,只有物質在不斷轉換形態。」
「你消滅了眼前的敵人,敵人還會以其他形式出現,只有遵循規律,保持雙方抗衡的狀態,和平才會誕生。」說到最後,郁聞安補了一句簡單通俗的,「走極端的下場就是消失。」
郁聞安在白塔的規訓下成長起來,他能適應這套規則,也清楚地看到這套規則的劣病,他改變不了,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幻想過如何改變。
現在酒時出現了,她擁有著和他相似的直覺,相似的對現狀的不滿,以及同樣的渴望。
但唯一不一樣的是,酒時是身在局中的變革者,而郁聞安永遠都只會是一個旁觀者。
他們兩個人之中必須有一個人要保持清醒,只有身在局外,才能真正客觀理智地看清局勢的走向。
他最不希望看到她走上曾經的指揮官走上的道路。
現在的酒時還不明白郁聞安的良苦用心,卻被他的這番言論觸動。
在無數個深夜閉上眼,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溶於虛無,順著看不見的法則靈活遊走,而郁聞安似乎也喜歡。
天靈蓋的地方暖暖的、痒痒的,像是靈魂要飛出來了。
「我知道了,謝謝。」
就算化成灰,他們都是一路人。
酒時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她眼前的郁聞安,只有眼神越來越熱烈,似要將眼前人灼燒殆盡。
要不是他現在在開飛艦,酒時一定會拽著他的衣服強吻上去,讓他徹底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郁聞安,你說話的樣子真性感,想親。」她直抒胸臆。
郁聞安:「......」
他表情變得不自然,紅意從脖子蔓延到耳垂,「好端端的,怎麼又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心裡話。」
酒時熱烈直白的心裡話砸得郁聞安不知所措,又不忍心讓她的話落空,認真糾結了許久才憋出一句:「工作時間不行。」
這下,酒時更想親了。
她忍不住揶揄:「哦~那休息時間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咯?」
郁聞安臉皮薄得很,說兩句就羞得紅了眼眶,濕漉漉地瞪了她一眼,聲音彆扭又小聲:「我什麼時候攔著你過。」
酒時嗓子裡的蝴蝶在飛,「好,那我空了找你,你別拒絕我。」
求|愛方式如此簡單粗暴,甚至到了令郁聞安啞口無言的地步。
好在顯示器中出現了黑色哨兵的身影,讓他可以為自己的羞於承認開脫。
「準備下降,坐穩了。」
這裡的死亡更觸目驚心,飛艇掠過成山的屍群才找到空位下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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