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啊。」酒時大吃一驚:「指揮官不都說了嘛,咱們是神明庇佑的一代。」
周止洛:「……你信這話?」
「幹嘛不信。」
在周隊眼裡,酒時已經是單純到發蠢的小可憐了。
「信神明存在還不如直接相信大祭司,要是神明真的存在,我們還能過得這麼慘?」
「說不定,那是神明所願?」
「你瘋了。」
酒時笑呵呵,「也許是神瘋了。」
周止洛還是覺得是酒時瘋了。
運載艙門被關閉,老校醫過來打了個招呼:「東西都搬上去了,一個不少,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辛苦您連夜跑一趟。」
「害,這話說的,你需要幫忙,我還能不來?」
酒時目送著老校醫的飛艦離開,轉頭也上了飛往污染區的飛艦。
老校醫送來的保溫箱一箱一箱地壘在座位上,用安全帶捆著。
她就坐在隔壁的位置,以一個看護者的姿態。
期間也有人好奇裡面裝的是什麼,酒時一律以「保命的東西」回了回去,她那架勢讓人也不敢多問。
染區的異種聚集堆很多,滿足指揮官要求的卻不多。
飛艦不斷飛往污染區的深處,探入了前所未有的地帶。
周止洛終於在在探測器上觀測到一處絕對靜止的紅點群。
而此時飛艦也收到了信號干擾的警告。
「警報!警報!即將駛出安全區間,飛艦能量不足!」
「警報!警報……」
熟悉的紅燈不斷閃爍,大家已經習以為常。
在染區,飛艦總是飛不到目的地,最後都是要靠雙腿走的。
雙腿邁向染區,同時也意味著冒險的開始。
「大家注意!我們距離探測點中心還有20km,中心周邊的異種圈有多大機器也不知道,前進的過程中一定要保持警惕!」
「聽見沒有!」
酒時抱著槍,踩著軟彈的地面,掠過周止洛:「知道了,趕緊走吧。」
她繼續向著探測點的方向走。
「……」
周止洛還想說些鼓舞士氣的話,但看樣子是不用了。
前進的腳步印在白色的泥土中,人都走遠了,腳印還深深地留在那兒。
離白塔中心越遠,污染區的景象也越不一樣。
染區的外沿是空曠的白,零星的黑,山高海闊,富有黑色生機。
而裡邊的白是零星的,黑色是茂密的,連天空都被黑擠得密不透風。
越往裡走,黑色越密集,天空越壓抑。
低矮的雲層懸掛在頭頂,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
「隊長,這兒有點奇怪啊。」
說不出哪裡奇怪,但到處都很奇怪。
周止洛:「污染區裡有正常的玩意兒嗎?」
「好像沒有。」
「那不就得了。」
沒有人會否認這裡的詭異。
前面的天空是純黑的,土地是純黑的,連天與地的間隙都填滿了黑色。
幾十隻比人還高的異種保持著液體濺落的姿勢,水花定格在空中,不上不下。
「嘶……照理說到地方了呀,咋沒看見異種動呢?」
周止洛摸不著頭腦。
酒時用槍撞了撞濺到一半兒的異種,軟的,和橡皮泥一樣。
「這兒的都活著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動了。」
「你小心點,別拉碰。」
探測器上那些一動不動的紅點大概就是這些東西。
「哎喲!」
一聲叫喚引起了眾人的警惕。
「胖子你撞我做什麼!」
一個胖大的身子把人壓進了白地。
「我撞你做什麼?」
「你都撞上來了你還問我?」
「誒誒誒!進染區了你們還吵!」
周止洛提著槍往那兩人去,結果不知怎麼的,腳步斜著走進了酒時懷裡。
被摟住的那一刻,他都懵了。
三個問號在周止洛頭上浮了出來。
「我……你攔我做什麼?」
酒時鬆開手,高舉過頭頂:「你自己撞上來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自己有當綠茶的潛質?」
「現在有了唄。」
兩人剛才還是安全距離,走著走著還能改道進酒時的懷裡,看上去就心機十足。
周止洛:「……」
酒時感受到貼在自己身上的人還在用力壓過來,她後撤一隻腳,摟住亂動的人:「你別動了!」
「我沒動!」周止洛氣得噴出了幾滴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