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知瞥了眼他,繼續說了下去。
「三個月前,你陳家宣布每月月初布善發餅,會來領餅的是什麼樣的百姓你一清二楚,你故意發了兩個月作為幌子之一,在第三個月,也就是這月月初,你在餅里下了毒。」
「於是吃下餅的人都中了毒,而家住內城的根本不會去拿去吃這些餅,所以內城沒什麼人中毒。」
方才還有所推搡的兩撥人漸漸鬆開了對方,他們的眼睛短暫地困惑一瞬,然後,無神地朝著高處望去。
陳常諳正泣不成聲。
徐風知的臉上唯有漠然,朗聲開口。
「我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毒,但它一定能讓你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
「你成功了,找到了人換到了血,能活下去了,再美美披上外殼發些靈蓮餅來救大家,做個高台善人。」
陳常暗的眼淚打濕了衣袖,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捶胸頓足地無奈氣惱著:「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可徐風知只是聲音平淺,「陳常諳你做的很絕,我去找當時做餅的廚子結果一個也沒找到。全都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但死人本身就是一種證據。」
「何況——陳常諳,你留下了一個致命的證據。」徐風知垂眸從懷裡扯出個僅剩半張的餅來,餅子已見霉意,「你怎麼會想到呢,他們中有些人甚至到今日也沒捨得吃完那張餅。」
「這些餅有什麼一查便知。」
徐風知的眼底沉靜地流淌著宛若悲傷的河水,困在眼眶邊緣,壓得它泛酸。
孤冷的風纏繞過每一個人的心頭,有人遲鈍地拿出同樣捨不得吃掉的餅,餅在掉渣,而他茫然到已經不知是否該哭,抬頭怯怯問眾人,「還打算留給俺娘呢……」
……可那已經是一雙淚眼,淚珠成線,入局的所有人都已是一雙苦澀淚眼。
他們痛苦的是,入局是身不由己,得知也是無可奈何。被利用到頭,也只能握緊這張令人作嘔的餅,就著苦拌著乾嘔吞咽下去了事。
陳常諳一把推開身旁人的手,猶如得了失心瘋,爬到高台邊緣,流著血淚披頭散髮地高喊著:「我竟不知!我竟不知!」
悔意與歉疚充斥在他不見血色的臉上,他一會兒衝著台下磕頭一會兒又厲聲呵斥下屬,完全是瘋了。
那場面很詭異,外城四街再無一人仰望他,而內城那些人倒是皺眉神色複雜,既有看笑話的冷意,也有些因陳常諳這般不知情模樣而動搖作疑的憐憫之色在。
徐風知憋著眼淚,咬牙罵道:「你今日發靈蓮餅不過是因為這麼做就能夠理所當然地寬宥自己!可你憑什麼!你的命是命!先前因你而死的人不是命嗎?」
陳常諳被罵得渾身一哆嗦,他捂著耳朵痛哭,紅色血淚觸目驚心,不住叩首,「我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也是命!」
「為何救我!為何這般救我!我不該活!」
「我害了大家!我害了大家!」
忽地,他回身抽出侍從的劍,眼裡決絕固執,抬劍就往頸上划去。
「哎!」台下有人眼尖瞧見。
而千鈞一髮,那劍陡然被打落。
陳常諳著急要撿,可待掃視一眼,自己已經被綁了個嚴嚴實實動彈不得。繩索那一頭,綁在一位玄衣少年手腕上,而那少年氣宇軒昂,斂眸僅是一眼,陳常諳便心底發寒。
呼出一口濁氣,他卸了力,不再反抗。
徐風知揮了揮手,「交給你們了,話寧師姐執白師兄。」
一回身,方才還對她退避三舍的眾人將她圍了一層又一層,對上一雙雙欲言又止的面孔,她染上幾分笑意,「借過借過。」
「姑娘吃了沒有?」不知最先是誰這麼喊了一句,而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幾位大俠不如去我家吃飯?」
「去我家吧!我家有新醃的鹹菜!」
「我家我家!」
「改日一定!改日一定!」她無奈連連回絕好意,「今日急著回去看娃娃呢!那位該等得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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