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冰等人這才發現,這頭老虎運動起來時,身上的血紋會蠕動起來,它就好像一隻巨大的蠕蟲,非常震撼。
陳界平瞬間切換成一個專業的姿勢,用手中的弩弓對準老虎,她的手很穩,只能看出一點發抖的跡象。
「嗖——」
那根強勁的細箭應聲而出,劃破空氣,疾疾衝著變異白虎的脆弱脖頸處射去。
這一箭的力道堪比小型號子彈,近距離射中,足以輕鬆擊斃一頭大型牲畜了。
可那隻白虎的脖頸出並沒有濺出血花。
只見老虎的頭略略一歪,那支箭就蹭著脖頸處的皮毛,擊中了那寬闊厚實的虎背,由於虎皮厚硬松垮,將弓箭的力道卸下十之六七,箭頭最後擊中凸起的肩胛時,只在老虎身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血洞。
毫不致命,但足以激怒這頭野獸。
陳界平一擊不中,也不戀戰,利落地在地上翻滾一圈,順勢跑向遠方。
遠觀的林棋冰眸光一動,發覺灰發女士並沒有跑往他們的方向,而是朝另一處空地逃去。
這支勁弩是手動單發,陳界平只能一邊奔跑,一邊給弩弓上弦,並抽出腰側的最後一支箭。
白虎已經跳到她的身前,人立而起,巨掌拍擊在陳界平肩上,她裝填弩箭的進程被打斷,很有經驗地側跳翻滾,勉強避開了這次攻擊。
可惜紅色蠕蟲般的老虎要快得多,不過兩個回合,陳界平就被它逼得滾在地上逃竄,長鞭般的虎尾一掃一剪,抽打得院牆「噼里啪啦」往下墜落石塊。
陳界平被血紅的虎眼盯住,兩隻匕首般的虎牙齜出,獸嘴在陰冷天氣下噴出腥熱的霧氣,帶著雄鹿的血味,想必過不了幾秒,陳界平身上也會出現和鹿屍同款的猙獰傷口。
灰發女士目光沉凝,雙手努力了幾次,卻都沒能裝好弩箭。她對待隊友向來無視,此刻必死無疑,她既不會惡意拖累別人,更不指望有人來救。
換成遇險的是他人而旁觀的是她,她也會如此選擇。
另一邊,林棋冰等人卻沒有趁這個機會立即跑掉。
「陳界平手裡的弩箭,是隊伍里級別最高的殺傷性武器。」林棋冰沉吟道:「如果放任她被吃掉,那頭老虎也並不會罷休,它聰明而且嗜殺,已經記住我們的氣味,再找到我們只是時間問題。」
「林姐,你的意思是?」侯志問。
女生看了一圈隊友:「雖然我有點煩她,但這次可以和她合作,試試一起幹掉那頭老虎,永絕後患。」
「相信在生死關頭,陳女士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保留,必定是拼盡全力的。」沐朗同意道。
這廂,陳界平已經被變異白虎逼入絕境,她的弩箭被牢牢壓制住,連上弦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看,都是必死無疑的絕路。
纏繞血絲的虎牙即將落下,就在陳界平認命的時候,「咻」地一道破空聲傳來,一支牽引著黑繩的鉤爪張開,牢牢抓住了白虎較為纖細的踝關節。
「嗷!」肢體被鎖住,後腿蹬了幾下都沒掙開,白虎滿含戾氣地看過去。
沐朗和侯志合力握住一根攀岩繩,那金屬纖維的繩子被繃得死緊,長長地纏繞在水塔上,兩圈,另一頭被打了個死結,保證能在一定時間內拴住白虎。
兩個成年男性的拖拽力量對老虎而言並不大,但連家貓都不喜歡被抓後腿,這足以讓老虎煩躁不安,一時不知是先咬斷陳界平的脖子,還是回身解決那兩隻煩人的跳蚤。
這白虎思索兩秒,竟頗為狡詐地識破了他們的目的,它決定先咬死眼前的獵物,畢竟死掉了就不會逃了。
正當此時,一道黃色的影子從斜里衝出,疾馳如閃電。
林棋冰和遲一婉坐在小電車上,女生緊握雙把,將油門飆到最大,繞著白虎和陳界平駛了過去。
這個「巨大」的黃色移動獵物,瞬間吸引了老虎的注意。
她們的路線剛好貼近白虎另一側,也就是以它為分界,與沐朗、侯志的繩索分隔兩邊,白色老虎被拴住後腿,一時半刻竟沒能撲上去。
途經老虎面前時,林棋冰與它只保持了一個危險的距離,她叫了聲:「大碗!」
遲一婉嘴角抽了下,毫不拖延,手中抬起她那支墨瓶噴霧,對準白虎的眼睛鼻子,狠狠按下了噴鈕。
「哧——」
一股墨色在空氣中迅速鋪開,蔓延出極為刺鼻的味道,只要沾上一點,就足以讓最鐵石心腸的人哭上半天。
那些氣味噁心的顯形噴霧盡數滋潤了白虎的五官,它雙爪抱住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