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路的轉角後走出兩個人,擋在中間,都是熟面孔。
杜海榮和路曼。
兩人胸前都別著互助者聯盟的赭色針牌,面色不算好看,杜海榮望了眼林棋冰、沐朗和侯志,眯起眼睛笑了一聲:「呵呵,小林主播,我們又見面了。」
他的態度甚至算得上親和,這讓林棋冰更加警惕,她做好了角斗的準備,還沒開口,就看見跟在杜海榮旁邊的路曼微笑道:
「林棋冰,好久不見。聽說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社團,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路曼的樣子和公寓劇本時相差不大,還是衣著細緻,一副優雅嫵媚的姿態,只是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自信,不像演戲時那麼唯唯諾諾了。
看兩人的站位,路曼站在杜海榮身側,舉止自如,並無過分恭敬的神色,林棋冰心中暗忖,懺悔之城應該很適合路曼,她比她預料的成長得更快。
短短一個月左右,路曼就從杜海榮的新人跟班,變成和他平等並肩的同伴了。
「你們有事?」林棋冰淡淡道。
「見到老朋友,不能敘舊嗎?」
林棋冰直視著兩人,大方道:「不是朋友,也沒有舊可敘。」
「好吧。」路曼包容地一笑,側過身,杜海榮也讓開了路,她說:「那我就不擋路了,你們裡面請。」
視線冷凝,林棋冰沉默著,握緊手中的武器,率領同伴們向前走去,隨時提防著互助者突襲圍攻。
可路曼和杜海榮似乎真的沒有攔路的意思,就這樣輕鬆地放一行人離開了這個街區,走向不遠處的白鴿大樓。
只是他們背後,兩名新互助者的笑容,莫名地透出一種陰森。
林棋冰一行人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附近傳來了種種打鬥聲,許多攻擊性武器的光芒亮起,每個戰鬥圈裡都站著一名白鴿,以及與白鴿死斗的互助者。
而地面、牆面和樓房窗口,也已經沾了不少血跡,每一處血跡都暗示著一場角斗的落幕。
兩方都有生有死,只是看周圍蹲守的互助者數量,大約是白鴿犧牲的更多,且很有可能是個壓倒性的殘酷數字。
存活的白鴿們抽空看向了遲一婉,都露出了極其複雜和無奈的神色,他們沒時間說話,匆匆投入了搏命的戰鬥。這讓林棋冰等人更加不安了。
陽光下,白鴿大樓在地面上投了巨大的陰影。
而陰影中站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穿白襯衫的青年轉過頭,露出一副微微變形的無框眼鏡,是李再。
李再的形容略微狼狽,顴骨上帶著淤青和血跡,他看見了林棋冰等人,目光落在遲一婉身上,引發了肉眼可見的震動。
「遲小……一婉,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李再聲音嘶啞,帶有令人不安的驚恐情緒,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面的男人一拳揮在臉上。
他閃得很敏捷,拳風只是擦過了臉頰,李再反手抓住對方的衣襟,飛起一腿,卻套著指虎的拳頭敲上膝蓋,他露出了忍痛的神色。
林棋冰認出來了,李再對面的男人是皮百里,皮百里穿了一件蟒蛇皮的外套,看起來更加痞氣和兇殘。
顯而易見的是,皮百里大約沒用盡全力,只是以戲耍的態度,和李再玩一種鬥毆遊戲。
而即便如此,李再也只能和他勉強平分對手。
陳界平沒有說錯,皮百里的確升級了,以此推斷,互助者聯盟的領袖和其他核心成員,很可能也有了巨大的進步。
這就是他們今天能攻入這裡,堂而皇之地占據白鴿駐地核心的原因。
林棋冰的心中一寒,下意識看向長發瘋子,對方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又是角斗日,又是互助者聯盟的有組織絞殺,今天只怕是沒那麼容易度過了。
遲一婉的臉色蒼白投了,她劇烈地呼吸著,站在一灘又一灘鮮血中,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乖乖。」侯志避開遲一婉,同情地嘀咕道:「這起碼折損一半啊,一下子縮水成二流社團了。」
林棋冰在心裡搖頭。不,明天最好的情況,不是白鴿變成二流,而是白鴿仍然存在於世界上。
那麼遲一韶呢?為什麼沒看到她的影子。
或許是圍觀讓皮百里加倍興奮,他側頭對林棋冰等人一笑,又揮出一拳,蛇一樣的目光釘在遲一婉身上:
「回來啦,遲小姐。」
說完,皮百里悍然攻向李再,一個兇殘的肘擊,打飛了對方臉上的眼鏡。
遲一婉再也無法忍耐,不顧侯志的阻擋,向前走了過去,她竟然順利地踏入了兩人的交戰圈,沒有受到任何阻隔。
林棋冰微微皺眉,不是說角斗過程中,其他人無法干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