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袋裡一共掏出了五六隻手錶,其中就有那隻雜金仿鑽的表,剩下的也是各有各的珍貴,只是細看下來水貨居多,它們放在一起都能組個專櫃了。
而另一些暗袋裡,則放著各色首飾,從耳墜到項鍊,拉拉雜雜攏在一起,好比打劫了富婆的珠寶盒。
好傢夥,林棋冰心中暗暗驚嘆,這簡直是把西裝大衣當成銀行用了,還是說柯圖的職業是個變戲法大師?
將這一攤原樣收好,錶盤時間顯示距離十一點零七還有十分鐘,林棋冰抓起金表,轉身飛奔而去。
一路下了樓,她在樓梯轉角處險些撞上南若等人,將表遞給柯圖後,對方陰沉地看了她一眼:
「不錯,你比大德強一點,但不多。」
林棋冰隨著鬼怪們向大廳走去,進入時的場景和她親歷過的差不多,衣香鬢影,貴客雲集,最前端的高台邊上放著香氣濃郁的白色百合花。
音樂奏起,舞池中的乘客緩緩起舞,柯圖也摟著南若搖動起來。
舷窗帷幕之外,不斷有雷聲隆隆響起,為這一幕妝點了戲劇感,舞廳氛圍極其歡愉。
林棋冰聽著電閃雷鳴,心中難以安定,雷暴之夜會發生什麼呢?想到這,她忽然發現了一個邏輯上的矛盾。
雷暴之夜是幽靈船事件的開端,這早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可輪船規則又講過,舞會舉辦在沒有月亮的夜晚。而明月女神的字面意思,以及她在昏迷中見過的那輪血紅色月亮,都表示那些不祥和災難。
但……有雷暴和颶風的夜晚,怎麼會升起月亮呢?
林棋冰驟然警覺,自己可能錯漏了什麼信息,其實她所知的並非完整事件。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正如她預料,兩支舞曲過後,莎麗出場跳舞,身後的擊打手鼓的阿樂。
林棋冰盯視著那隻隨髮辮紛飛的紅色百合,忽然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阿樂的年紀看起來和劇本時間線里的差不多。
十一歲男孩的生長速度很快,幾乎半年就要變個樣子,那麼第一種可能是此刻的明月女神號已經是幽靈船了;第二種可能則是夢境的時間節點,大概率恰好處於明月女神號變成幽靈船之前。
這時,一個皮膚布滿刺青的男人打斷了林棋冰的思緒,他痞里痞氣地靠過來,嬉笑道:「看見莎麗沒有?她真是絕了,如果我賺了大錢,我肯定……」
「大德,別在這亂講話。」林棋冰身邊的艾希出聲警告。
這不僅再次讓林棋冰好奇起艾希的身份。
大德低下了空白的臉孔,他似乎有點怕艾希,嘟嘟囔囔地沒再說話,衝到舞池裡,和另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士邀起舞來。
那位女士轉身的瞬間,林棋冰的眼瞳一顫,竟然是個熟人。
是紅絲巾女乘客,她接受了大德的邀舞,兩人翩然迴旋著。
紅絲巾女乘客的出現,再次說明了夢境所在的時空,至少是最後一趟航線,因為她是隨著明月女神號失蹤而死難的乘客之一。
時間很快過去,舞會也要臨近尾聲了,林棋冰有些納悶,怎麼會什麼都沒發生呢?
正當這時,輪船大廳里忽然傳來一陣激動的喊聲——
「快看!血月!月亮出現了!明月女神降臨了!」一名船員扒著舷窗,興奮嘶聲道。
一瞬間,舞會眾人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好像有一種無形的火焰燒到了每一個人,令人不安的興奮在人群中傳播。
林棋冰眯了眯眼睛,撥開最近的絲絨窗簾,看向外界,卻愣住了。
外面還是暴雨如瀑,雨滴被狂風投擲在玻璃上,響得像一顆顆子彈。夜空沉暗無邊,偶爾被劃破天際的閃電照亮,雷聲滾滾傳入耳膜。
明明還在下雷暴雨呀,連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見!
林棋冰抻長脖子看了半天,也沒尋到月亮的一絲痕跡,更別提血月了。莫非這船上的人都長了透視眼,能透過雲層和大氣,看到太空里的月亮?別扯了。
「呼啦——」
倏然,船體劇烈地震盪了一下,地板向前傾去,林棋冰趕緊扶住窗台,她知道,這是由於海上颶風的影響,大風浪將輪船掀起來了。
頭頂吊燈也擺動起來,像個鞦韆或者鐘擺,所有人的歡呼聲中,林棋冰看見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搖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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