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一聲,井蓋的瞳孔識別鎖被解開, 闡鳶瘦長的五指摳入井蓋邊緣,掀開一個不見底的黑洞。
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似乎鑽下水道這件事對闡鳶而言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下去吧。」林棋冰率先爬下壁梯。
她在下水道中站直身體,手機屏幕光亮驅不散黑暗,她打開外賣app ,找出自動記錄過的垃圾酒吧坐標位置,離這裡的距離很遠。
沐朗湊過來, 「嘿」了一聲, 說道:「冰淇淋,這地圖導航還帶下水道系統的啊?」
下水道和懺悔之城的道路規劃可是完完全全的兩套網絡,雖然像劇本中一樣,外賣app只能導航到曾經去過的地方。
但快速自動生成的路線表明, app的後台資料庫里有完整的地圖信息,只是它像個喜歡考驗學生的老師,隨著林棋冰的努力探索而選擇性供給信息,而非一整鍋飯照數端上桌給她吃。
「是的。」林棋冰向下水道深處走去。
那些幽微的安全燈閃爍著暗光,這裡飄蕩著一股陰冷潮氣,大約是白天的緣故。而到了夜晚,下水道又會顯得比地上懺悔之城暖和一些,很適合自定義為老鼠的人存身。
林棋冰和沐朗並肩走在一起,遲一婉擺弄著那張秦宮房卡,不知在想什麼,侯志也沉默著,似乎大家的思緒都被黑暗吸走了,只有闡鳶在最前方蹦蹦跳跳,林棋冰說道:
「闡鳶先生好像不管從哪個井蓋鑽下來,都能找到垃圾酒吧的方向。」
的確如此,闡鳶完全不用林棋冰指引,他的腳步和地圖導航完全重合,竟直接引領了最短最高效的那條路線。
沐朗在胸腔里笑了一聲,旋即捂住口鼻,悶悶道:「又是這個味兒,太難聞了。」
他們走了沒幾分鐘,下水道里隱約出現了一股腥味,腥味讓林棋冰背後發毛,這是從遊輪劇本帶出來的應激反應,可是這裡是懺悔之城,既沒有大海,也沒有深海中泡發了的溺屍鬼怪。
林棋冰舉起手機手電筒,下水道頂壁被照得粼粼發亮,每隔三五米就有半透明的黏液從混凝土中滲出,量很少,但氣味貫穿了整條通道。
「上次來的時候就有這個味兒,梔子老闆說過這是樁怪事,下水道時不時反芻這些黏液,也不知道打哪來的。」沐朗說道。
遲一婉將衣領拉得老高,道:「就算懺悔之城開滿的水產店,也不至於這麼大味道。」
五人紛紛加快了腳步,他們向前走了兩段路,來到一處分叉口時,鼻黏膜已經麻木到難以分辨腥味了。忽然,下水道岔路的另一頭走來了幾道身影,直衝著他們而來。
林棋冰熄滅了手機屏幕,和同伴們站到一邊,來者腳步很快,沒幾秒就與他們狹路相逢,但對方顯然對遮掩面目的林棋冰等人沒什麼興趣,匆匆擦肩而過了。
是三個同樣埋在衣領和帽子中的人,高矮各異,但那畏縮的樣子如出一轍,他們仨抬著一隻長方形大木箱子,那尺寸可以說是單開門冰箱,也可以說是棺材。
「行路發財行路發財,回見朋友。」一個略帶口音的男聲響起,聲音有種大齡抽菸者的扁啞,但咬字又刻意輕和滑,像是害怕驚到某隻不存在的耳朵。
顯然,他們是剛從老鼠窩裡出來的三隻「老鼠」,正帶著私下交易的黑貨回家呢。
林棋冰注意到,那聲音來自最末的那隻老鼠,一個矮而瘦的形體,他從毛線帽子下窺來一眼,也不知看沒看清,馬上別開臉走掉了。
怪人。
林棋冰一行人繼續向前走,下水道里很快只剩他們自己的腳步聲,侯志嘟囔了一句:「今天梔子老闆進帳不錯。」
一個井蓋出口的月租是五千點券,下水道人越多,生意越是興隆,梔子的營收就越多,說不準她這樁圈山攔路的買賣比榴槤店掙錢多了。林棋冰挑了挑眉。
轉了幾次彎後,林棋冰等人終於停在了一條熟悉的岔路邊上,這處和下水道其他地方沒有分別,只是牆壁盡頭掛著一隻香水瓶製作的燈泡。
垃圾酒吧到了。
林棋冰轉了進去,在廢棄電箱酒櫃和長櫃檯之間,梔子果然站在那裡,用一條被燈光染黃的干毛巾擦拭玻璃杯,她這次沒抽菸,長發下的紅唇忽圓忽扁,不知在咀嚼什麼東西。
「梔子老闆,好久不見了。」林棋冰率先出聲。
梔子抬起頭,見是他們帶著闡鳶,招呼客人的商業微笑消失了,她不太歡迎地瞪了一眼某個方向,轉臉對林棋冰點點頭,說道:「隨便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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