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來她離開了,所以徐小銘爸爸不願睡在這裡,於是搬到樓下,將這改造成了工具房。
「或許她離開時鬧得很難堪,導致徐小銘爸爸記恨她,直接抹去了這些痕跡。」趙互助者說道。
梔子擺弄著捲髮,哼笑一聲,反駁道:「也可能是舊情難忘,不願意睹物思人罷了。」
「誰會思念一個棄他而去的女人?」趙互助者不屑。
「誰會把和棄他而去的女人的合影放在臥室里,天天看?」梔子絲毫不慌。
趙互助者說不出話來了,煩躁地揮揮手。幾人也不再講話,在工具間裡搜查起來。
林棋冰拉開梳妝檯抽屜,裡面有一罐粉底霜,包裝比較精美,旋開蓋子後,還能聞到化妝品的香味。
膏體已經幹了,凝結成不薄的一層,粉黃色,能看到幾個破碎的指痕。
很明顯,這罐粉底霜在拆封后沒被用過幾次。
林棋冰在心中皺起眉頭,如果徐小銘媽媽是分手離婚或者離家出走,怎麼會把這罐粉底霜留在這呢?
它的價格看上去並不便宜,略微超出了這個家庭的日常消費水平,有點小奢侈。
難道她就這樣急不可耐嗎?連東西都不收拾,直接消失在了家門之外。
徐小銘爸爸的工作單位在鎮外,往返時間長,如果真要走,她完全有時間打包行李。
「徐小銘媽媽會不會是患病離世的?」李再走過來,轉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會。患病的人很少會塗粉底霜,他們家庭條件不算富裕,就算病重時想美麗一把,也不會選擇浪費這樣一罐昂貴的化妝品。」
林棋冰對上李再的眼睛,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意外橫死!」
「突發事件!」
不管徐小銘媽媽是不是去世了,但十年前,她很可能沒預料到自己會離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猝不及防的事情。
於是她像往常那樣,心滿意足地用新買的粉底上了妝後,然後出了家門,卻再也沒能回來。
「結合徐小銘將信封藏在枕頭下來看,他爸爸很可能沒料到媽媽的離去,並且不太接受這個結果。」
林棋冰看了眼粉底霜的保質期,對照了一下徐小銘最後一篇日記的日期,推算道:「徐小銘媽媽確是在ta兩歲時離開的。」
「樓下臥室里的掛曆年頭比日記還早,無法用來判斷,如果我們能找到最新的日曆或者報紙,或許就能知道,天堂島謎案發生時徐小銘是不是正好一年級了。」
二樓搜查完畢,107戶已經沒有更多線索了,只給主播們留下了兩個半謎團。
第一,徐小銘的母親為何猝然消失,她的離去和事件是否有關?
第二,徐小銘的書包和衣物去哪了?是ta自己背走的嗎, ta的枕頭下藏錢是為了什麼?又為什麼只帶走了書包衣服,留下了錢呢?
林棋冰等人走下樓梯,離開了107戶,小鎮的天空正中懸掛太陽,略微偏西,大約是下午時分。
街道上空空蕩蕩,那名姓雲的老婦人已經不見了,這讓主播們有些安心。
「現在去56號房子嗎?」刀青問道。
「先往那邊走吧。」梔子主動回答。
一行人朝著數字變小的方向走去,林棋冰注意著街邊的門窗,這些排房的一樓有的是住宅,有的則改成了店鋪,基本都門臉不大。
經過一間理髮店時,林棋冰停下腳步,那寫著「欣欣美發」的牌匾半掛著,露出後面白色的底板,顯得搖搖欲墜,有些危險。
「當心。」李再說了一聲。
她小心地走過去,理髮店門從裡面鎖著,透過玻璃,遠處牆上正掛著一本大日曆,就在兩面理髮鏡中間,想來是給客人看的。
這種店鋪應該不會用過期掛曆吧?肯定都是實時換新的,以免給客人造成麻煩。
林棋冰趴在玻璃上仔細往裡看,只見掛曆翻到某個月份,三十一個小黑點整齊排布,密密麻麻地湊成大方塊。
而其中一個小黑點被筆畫了個圈,粉紅色筆跡非常醒目,似乎被標註的那一天很重要。
月份標題隱約能見一個「七」字,而被畫圈的黑點排在最末尾,是三十一號。
七月三十一號,是個夏天的日子,那對理髮店來說是什麼要緊的時間嗎?
林棋冰記住了這個日期,她又睜大眼睛去看年份,試圖搞清楚理髮店最後一次掛日曆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