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則攥著鋼筆飛鏢,每次飛出必定在孫互助者的關節要害處留下口子,黑色墨水浸入傷口,腐蝕聲「沙沙」不斷令人牙酸,孫互助者還算有骨氣,額頭冷汗涔涔,痛呼聲被吞在牙縫裡,不曾叫喊出來。
「都停下,別打了!」
就在這時,一道少年的聲音傳出。
被釘在原地的林棋冰仍僵立著,一隻狼爪形狀的小匕首冷光凜冽,正架在她的脖子前面。
刀青緊貼在林棋冰背後,冷冷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他挾持著手中的林棋冰,刀尖並沒有觸到她的皮膚,但也近貼著毫不放鬆。
「再說一遍,停下!」他狼一樣呲牙,終於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林棋冰面無表情地站在那,眼都不眨,她的頭髮凌亂翹起,被肩上的電針電到捲曲,似乎對外界的變化毫無反應,如同一個木頭人偶,只能任人擺布。
而她垂落身側的手指間,一縷黑色的邪祟觸鬚,縈繞著點點藍光,已經悄然探頭而出。
第152章
場面忽地靜了下來,眾人看著刀青挾持了林棋冰,闡鳶愣了一下,很快被錢互助者占了上風,梔子一個眼神掃過去,闡鳶雖然沒能立即扭轉局面,但手中的噴火槍沒有停歇,還是將錢互助者勉強控制在客廳角落,不讓他影響其他戰局。
梔子的反應很快,她眼神一厲,拳頭再度攥緊,趙互助者踢蹬著腿被吊向頂空,腦袋幾乎撞到天花板,眼看著就要斷氣了。
「放開林老闆,要不然,我就把你好大哥的腦袋擰下來!」梔子狠聲。
李再的船槳被孫互助者格擋,一支鋼筆飛鏢卻直直扎進對方的大腿,股動脈血細細噴出,將腐蝕性墨汁都沖淡了,他伺機繞後,卻被刀青警覺道:
「別過來!」小狼人嘶聲大叫道, 他毛都豎起來了,手有些抖,刀刃不斷磕碰在林棋冰的喉嚨上,白印淺淺, 但沒有留下血痕。
梔子尖銳地看了他一眼,見刀青面色發白,忽地笑了:「小弟弟,我不信你對她能下得去手。」
刀青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回,又將林棋冰抓緊了一些,他看了一眼痛苦掙扎的趙互助者,眼神中難掩依賴,閉了閉眼,狼刃刀尖幾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挪向了林棋冰的咽喉。
忽然,刀青的手腕被攥住了。
一直沒有動靜的林棋冰倏地動了,刀青察覺到獵物的反抗,宛如野狼本能咬斷鹿的喉管,下意識就要收緊匕首,可他手上忽地一麻,那隻狼刃匕首竟無法再挪動分毫。
那隻攥住刀青的手修長而白皙,卻蘊含著可怕的力量,更令人驚怖的是,一縷細長的黑色觸鬚從指尖蠕動而出,如同某種具有自主意識的寄生蟲。
「呃啊啊啊——」
一隻金屬細環自林棋冰衣袖中崩出,黑色觸鬚猛然暴漲,化為無數根黑色繩索,將刀青從頭到腳交錯纏住,蠕行似蛇,他用狼刃匕首去割,另一手摸索自己的項圈,卻被一股電流狠狠擊中手腕,利刃霎時掉在了地上。
林棋冰輕而易舉地擺脫了身後狼人的控制,她緩步回身,刀青被黑色蟲繭包裹著,那些黑蔓幾乎要勒斷他的胸骨,他張著嘴,像狼一樣喘著氣,卻對上了一雙全黑詭異的眼睛。
身穿黃色衝鋒衣的女生狀若活屍,一雙黑瞳中閃爍著炭火紅點,眼窩漆黑,皮膚蒼白如死,毛細血管密布凸顯,在眶周塌陷出細碎的黑色裂紋。
而在她的周圍,黑色晶針組成的藤蔓遊走不斷,其中隱隱透出藍色雷光,還有嘲哳的風聲鳥鳴。後兩者對互助者而言無比熟悉。
看到這一幕的三名老互助者,以及梔子等人,都好像被卡住了喉嚨。
隨即,林棋冰冷淡地看了一眼刀青,她沒有動作,一隻黑蔓構成的手爪從地面生長而出,黑手攥住了刀青的下巴,左右查看,與皮膚接觸的地方不斷炸響電流聲,灼得他「嗚嗚」直叫。
「……壞狗。」林棋冰丟下這句話。
黑色藤蔓在別墅客廳中生長,爬過互助者們和昨日派對的腳下。它們對火光和陰影的畏懼極其有限,雖然不願意到最灼亮的地方去,但時不時伸出觸手挑釁,顯得野性難馴。
戰局就這樣被中止了,除去已盡失先機的互助者外,就連梔子三人的攻擊也漸漸平緩,因為他們發現,那些黑色藤蔓不僅僅是對互助者的威脅。
「林,林老闆,這是怎麼回事?」梔子皺起眉頭,黑蔓環著她的腳踝向上,她掙了一下,卻感覺小腿一麻,險些倒在原地。
黑色林棋冰沒有回答,梔子和李再三人被定在原地不敢妄動,錢互助者手持木尺十字架,周身構建出一隻雞蛋形的光膜保護罩,隔絕了那些黑蔓,他雙唇因消耗而發白,只能勉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