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的祠堂場景消失,她置身於無盡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那三塊鏡子,它們同時碎裂成光點,又聚攏成三道虛影幻象,是三位年輕的女子。
第一位也就是貴妃鏡幻化出的那個姑娘,穿了一身鮮紅的嫁衣,整個頭顱都被紅蓋頭罩住,流蘇垂在她胸前,她端莊坐於圓凳上,低泣無聲,像極了一份托在紅喜盤上的禮物。
第二位姑娘站在原本鏡子碎片的位置,如無意外的話,她是最小的女兒冬榆。冬榆穿了一件很薄的紗綢襖裙,衣服上沒有任何紋繡,頭髮間只插了兩枚銀珠花,較之原來十分樸素。林棋冰注意到,冬榆的肩上挎了一隻大大的包袱。
第三位姑娘是畫盒鏡子的那一位,個子最高,打扮和冬榆相差不多,也是紗綢料子的裙裳,只是款式和髮型比冬榆還要簡單,一縷碎發從額角落下,有些狼狽,她鼻尖有顆痣,看上起很喜氣,神情天真而茫然。
按照林棋冰之前的構想,除了已經確定身份的冬榆,第三位畫盒姑娘應該是大老太太的直系後人夏荻,第一位紅嫁衣姑娘按照排除法則是秋苓。
可是現在的站位一共有四個角,那麼握著荷花手帕的林棋冰又是誰?難不成還少個人?
林棋冰沒等多想,就聽見一陣清脆的咯咯笑聲,從紅嫁衣的抬頭下面傳出來,紅嫁衣揚了揚手,活潑道:「咱們來玩捉迷藏呀?指到誰,誰就當鬼!」
這不是商量,而是開幕,沒有人應是或否,三名鮮妍的女孩子僵僵轉過身,很緩慢地抬起手臂,留長的指甲嵌在食指末端,顯得很尖。
林棋冰恍然領悟,恐怕是被指最多的人要扮鬼抓其他人,只是不知抓鬼和被鬼抓哪個更可怕一些。
三條僵直的手臂都已抬起,紅嫁衣指了林棋冰,冬榆指了紅嫁衣,畫盒姑娘馬上就要指過來,她的手在林棋冰和紅嫁衣之間,還未做出決定。
林棋冰立馬指了紅嫁衣,而下一秒,畫盒姑娘的手指也朝向了紅嫁衣。
紅嫁衣的笑聲爽脆到歇斯底里,連連拍手:「好,好,我第一個!」
說完,一陣陰風襲入這片黑暗境界,姑娘們的身影逐漸隱去,林棋冰伸手不見五指,感覺這裡只剩了她自己一人。
過了兩秒,幾道歡樂的笑聲從不同方向傳來,似遠似近,帶著回音,「來呀來呀」「來抓我呀」「我在這兒呢」。
林棋冰感到身後被吹了口氣,一回頭,一抹大紅色從黑暗中撲出來,鳳裙銀袖之下,十根泛著青白的蔥指如鋼似鐵,直直鑿向她的面門。
紅嫁衣面覆蓋頭而來,被林棋冰側身躲開,一擊不成又消弭在黑暗中,沒過一刻,又從另一角度忽現來抓。
這情境像極了年輕姑娘們嬉笑作樂,只是抓人的真是索命厲鬼罷了,林棋冰輾轉挪騰,但凡被紅嫁衣蹭到一下,身上就一陣青煙騰起,留下一塊死白色的印記。
她調頭就跑,卻難以敵過紅嫁衣的速度,眼看就要被抓住,林棋冰忽然閃身調頭,從紅嫁衣前伸的雙臂下鑽了過去,蘭香馥郁的紅綢婚服下,她竟嗅到了一股冷而潮的死氣,擦過去的身體也是冷而僵硬的,是屍體。
林棋冰沒跑幾步,就在黑暗中撞上了另一具身體,是冬榆,冬榆身上沒那麼涼,但林棋冰還是冒起一陣青煙,最終以紅嫁衣抓到冬榆告結。
冬榆自然不會被紅嫁衣怎麼樣,兩人只是互相打鬧片刻,就叫回了畫盒姑娘,連帶林棋冰四人重新站成四角,又開始一輪指點。
在林棋冰的數量操縱下,第二輪被指中的是畫盒姑娘,被抓的還是冬榆。第三輪被指中的是冬榆,被抓的是紅嫁衣。
就這樣如此t往復了四五輪,林棋冰明顯感到體力不支,身上的死白色印記已然斑駁遍布,整個人像被燒傷了一回似的。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第六輪,四個人又站到一起,這次紅嫁衣又指了林棋冰,冬榆指了畫盒姑娘,畫盒姑娘指的是紅嫁衣。
而林棋冰稍慢半步,在三道冰冷的視線中,緩緩抬起胳膊,指向了自己。氣氛頓時凝固下來。
規則並沒有規定不能指自己,現在林棋冰身上有兩票,她必須是下一輪的抓捕者。
就在剛才,林棋冰忽然明白了這個「四人遊戲」的本質,必須有人支付「死掉」的代價,這個遊戲才能結束,而結束方式有兩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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