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路曼也是被強行捆綁在戰車上的,路曼未必不知道兇險,但她不試著吃掉林棋冰,皮百里和互助者聯盟就會先反了她。
很好,現在問題只剩下一個了,在明天昨日派對和互助者聯盟的戰局中,生命洄環預備如何插手,才能同時影響雙方?
以黃昏街區為核心的駐地被輪值隊長和組長們圍得如同鐵桶,林棋冰的邪祟觸鬚蔓延極廣,血鰓打算從哪一路打進來呢?
互助者聯盟不光恨林棋冰,還恨那艘鮭魚飛艇,他怎麼就能確定,自己能大搖大擺繞進來捅她的刀子,而不是撞上雙目血紅的互助者們呢?
路……一條被她忽略的路。
是天空嗎?飛艇之類的空中載具,可是作為空中單位,未免太容易遭受圍攻。
林棋冰的眼眸驟然一沉,她瞬間坐直,腦迴路在電光火石間爆出一個念頭——
下水道。
血色魚鰓對下水道的侵蝕並非一朝一夕,她竟然把下水道忘記了!
之前在鋪開邪祟觸鬚的時候,怎麼偏偏把下水道忽略了呢?林棋冰用指節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感覺十分不對勁。
下水道距離地面有十幾米,觸鬚在地表以下蔓延時,好像刻意屏蔽了那個地下空間,沒發生任何感應。
這很不尋常,就t連路人走在街上,餘光和人體的感覺器官都會對兩旁的建築有所感應,這是構建觀察的本能,更別提本就敏感如鬼怪的邪祟了。
「林姐,你去哪?」侯志從餐盤裡抬起頭。
「去下水道看看,你們吃。」林棋冰頭也不回,梔子立馬跟了上去。
兩人先後出了店鋪,經過了一組問好的巡邏主播後,繞過巷子,來到了榴槤店附近的那個井蓋。但林棋冰沒急著下去。
「怎麼了?老闆。」梔子問。
林棋冰蹲下身,將手掌貼在地上,地表下十厘米的邪祟觸鬚被召喚,扭動著向下,下水井和地道的外部輪廓浮現在林棋冰的大腦中。
好像沒什麼問題……不對!
在黑色觸鬚接觸到下水道外壁的一瞬間,一股寒潮般的怪氣湧入林棋冰的大腦,她的思維僵鈍了片刻,才慢慢緩過來,一股魚腥味在七竅中蔓延,讓人犯噁心。
是下水道內壁滲漏的腥液,那種透明的宛如魚身刮下來的液體。
那東西對林棋冰的邪祟知覺具有某種麻痹作用,說毒性倒還不算,但它就像一層無形的強力膠網,她穿越的時候總會感到困難,如同感知被片刻地粘住了。
「下水道那種魚腥味的黏液,是血鰓搞出來的,具有一種封閉的作用,就是把這個空間封閉起來為他所用,不知道黏液本身有沒有感知能力。」林棋冰解釋道:「能用你的能力感知一下嗎?」
梔子點點頭,脫下一隻手套,指甲掐入其中一片眼睛形狀的圖騰,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對之前設在下水道的禁制失去了感應,但我從沒收到關于禁制被破壞的警報。」
還沒等林棋冰說話,梔子拿出那把掛著人舌的彎刀,將刀尖刺入皮膚,那隻圖騰眼睛瞬間被血填成紅色,梔子的眼睛翻成純白,整個人靜默了接近一分鐘,這才恢復正常。
「感應到了,我最後剩下的禁制沒被破壞。」梔子說著,臉色卻更差了,「可是感應很微弱,像是隔了一段很遠的距離,被消音了似的……」
林棋冰不認為血色魚鰓沒有發現梔子做的手腳,而是他的能力足以不觸動它們而越過去。
這些黏液的作用終於在此時得到驗證,被黏液全面包裹的地方,會成為血色魚鰓的領域,隱隱有自成一個空間的感覺。
只是黏液包裹的地方還有什麼特殊影響,暫時還不知道。
林棋冰本想留下一些邪祟觸鬚在下水道里,但是不知怎麼的,突破了黏液的觸鬚產生了一種異樣狀態,就像置身於滲透壓很高的鹽水,這極其消耗林棋冰的精神力量。
想了想,林棋冰還是將觸鬚收了回去,按照這種消耗速率,她現在暫時無法用觸鬚控制整個下水道,與其留下二三首尾,讓血色魚鰓知道她已經探明他的暗路,還不如裝作不清不楚,守株待兔。
著重讓觸鬚圍繞了黃昏街區的十六個下水井口,這樣一旦有人出入,她就會立馬知道。
林棋冰抹了把冷汗,站起身,被梔子扶了一把,「可以了,走吧。」
回到會議室後,林棋冰忽然拿出了一支精巧的轉輪手槍,她試了試,將子彈按進側輪的圓槽中,忽然,這把槍和她產生了一絲奇妙的感應。
林棋冰倏地眉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