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遲一婉和胡九萬,這兩人也看出了點門道,抓起身邊發愣的侯志和刀青,手腳並用地爬了進去,侯志半弓著腰還磕了腦袋,「哎呦!」
「這是哪?不管了,林姐你和小沐也快進來。」侯志使勁把刀青的狼腦袋往身後按,阻止他往外掙沖。
林棋冰揪住沐朗的衣領,往自己身後一帶,黑晶盾壁霎時豎起,遮擋了又一輪炸彈雨。
她感覺沐朗的腦袋在肩上動了動,毛絨絨的有些發癢。林棋冰將人往旁邊推去,自己竟然在遮天蔽日的炸彈中緩緩站了起來,直面血鰓。
準確地說,是直面血鰓身後的頂層玻璃窗。
「林姐!」
「團長!」
驚呼聲低低響起。
林棋冰在火光中抬起手,黑晶瞬間凝結為一把弓箭,箭矢有一米多長,粗如二指,仿佛攻城弩機所用的重箭。
她緩緩拉開了那張黑晶長弓,弓箭對準血鰓身後的玻璃,瞬間發射。她本身不會射箭,動作完全仿自記憶中的伯勞鳥,身後的趙德勝和刀青瞪大了眼睛。
黑色重箭如一道黑色的流星,刺透層層火光,擦過血色魚鰓的肩頭,而後擊碎窗玻璃,徑直朝樓外的天光射去。
……射偏了?眾人面面相覷。
但下一秒,對岸某座樓房的窗戶應聲而碎,窗後的一面鏡子也被擊潰成無數粉末。
血鰓的身影閃了閃,在他們面前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還有那上百枚即將爆炸在林棋冰身邊的炸彈。
林棋冰猜對了,血鰓的真身並沒有來到這裡,他和那些小鏡子反射出來的炸彈一樣,是一道投影。
而他的投影來自另一棟建築中,對準這裡的鏡子,那是一切的源頭和開始。
「天吶,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從樓梯方向傳來。是那個不知名的互助者。
隨即而來的是路曼的腳步聲,林棋冰等人緩緩從那莫名的牆後空間爬出,站起身時,路曼已經帶著胡森和那個互助者來到他們面前。
「你們在這……打了一仗?」路曼微微皺眉,看向混在人堆里的趙德勝和刀青。
她不知道血鰓來過這?
林棋冰拂了下衣襟上的黑灰,如果路曼遲遲才來,那她曾經在這檢測到的三個數據實體,是誰?
「我們剛從另一邊上來,從未來過這個地方。」路曼對林棋冰的問題不太滿意。
林棋冰走到場地中央,環顧四周,可除去已經離開的血鰓,這裡的的確確只有昨日派對和互助者兩伙人。
「你們剛從哪裡出來的?」路曼聽趙德勝匯報了剛剛的戰況,來到那奇異的看不見的牆門後,裡面是個半人高的空間,她抱住胳膊,「倒是好運氣,這種地方也能撞進去。可能是劇本的bug吧。」
眾人都死裡逃生地放鬆下來,林棋冰心中卻知道,那扇門不是她誤打誤撞摸到的。
她好像……被逼到牆角的時候,就知道那扇門的存在。
好奇怪。積分獵奪賽的劇本都是從未投入使用的新劇本,她不可能聽過什麼風聞,譬如某地圖的某位置有暗門之類的話。況且這在懺悔之城中是不允許的。
林棋冰的眼神凝了凝,那個念頭更像是突兀地生長在她心中,宛如來到一個曾經到過的地方,被喚醒了某些直覺。
但這沒必要和路曼解釋。
「血色魚鰓?」路曼的臉白了白,看向趙德勝所指的外面的那棟大樓,不僅苦笑,「咱們還真是好運氣。」
不過這番表情更像是演給林棋冰t看的,她能從路曼眼中窺見一閃而過的振奮,血色魚鰓實力越強大,就越能證明路曼所選的騎牆之勢是正確的。
路曼就是這樣明明白白的一個人,倘若旁觀到林棋冰和鬼怪只能活一個,她會救林棋冰。倘若某天來了危機,賣掉林棋冰才能活下去,她就會不遺餘力地出賣林棋冰。
她所做的事都是為了自己更好地生存下去,無關愛恨和情仇。
電視台大樓已經被探索得七七八八,他們應該朝溺都的其他位置行進了,換句話說,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主播們被留在那稍作休整,林棋冰和路曼則來到另一面牆後。
林棋冰冷眼看過去,「接下來一起走吧。」
「怎麼,你害怕血色魚鰓?」路曼嗤笑一聲,「叫上我們幫你壯膽啊。」
就好像路曼自己不害怕一樣,林棋冰倒是不置可否,她發現自己最近總在重複同一句話,「不是幫我,而是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