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議室內自動生成隔音屏障,林棋冰看向同伴們的眼睛,「你們怎麼想?」
「不如趕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反正這事也和咱們沒關係。」胡九萬說。
侯志撓了撓下巴,「其實收了也行,畢竟咱們昨日派對統領聯軍,代表活人和正義的一方,不給他們正式成員編制,留下做點苦役或者髒活累活,也能彰顯一下咱們的風骨。」
胡九萬斜了他一眼,「你倒是好心,只是那四個願意嗎。」
梔子含笑,「外面咱們的幾個小姑娘和小伙子是和互助者聯盟有仇的,他們今天可高興了,說您可能會……」
「會什麼?」
「會當眾處死互助者聯盟的這四個餘孽,用他們的血來給聯軍祭旗。」
互助者聯盟的確是沾了不少白方主播的命,眾人義憤填膺也是有道理的。
「不行!」說話的竟然是最恨互助者的遲一婉,她厭惡地看了眼屏障外的四名互助者,對林棋冰說:「這樣就中了血鰓的計!」
林棋冰代表的聯軍,和血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們是具有人性的、可依靠的一支強大力量,所以昨日派對才會眾心所歸,給那些不願生活在腥風血雨中的主播,一處棲身安心的家園。
構成這一點需要三件事,強大的力量,敢於主動碾壓黑方的強勢態度,還有一雙乾淨的手。
至少明面上應該是乾淨的。
所以當眾處死不是最好的計策,有人會覺得樹立威望,但也有人會認為林棋冰和血鰓,其實沒什麼區別。
而且會影響到其餘介於黑白之間的主播,包括錢默東一派對聯軍的信心。他們都很害怕被清算。
林棋冰難得面露溫和,她繼續問遲一婉,「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遲一婉沉默片刻,說道:「老舅和侯志的說法都有道理,咱們不如折中,把他們暫時收押起來,等到明天再扔回懺悔之城,剩下就是生死有命了。」
至於他們之後是投奔錢默東,還是等皮百里歸來再行集結,就不關昨日派對的事了。
侯志面露難色,「如果咱們這不押住他們,他們一出門想起無路可活,乾脆交投名狀降了血鰓,那不是給生命洄環送人嗎。」
梔子冷艷笑著坐下,把玩自己的一縷長發,「對啊,我還是覺得祭旗比較好,也不用大張鑼鼓的,靜悄悄處理掉,教育教育內部目擊到的那幾個孩子,沒人會知道他們來過。」
在場的人臉色一白,林棋冰卻知道梔子說笑的成分比較多,無奈扶住額頭,「好梔子,你不是最擅長讓活人封口嗎。」
是了,當初下水道老鼠窩的風聲就是這麼捂住的,梔子的絕活就是用巫術控制他人的口舌。
事情就此敲定,林棋冰抬手解除隔音屏障,來到那四名互助者身前。
四個人低著頭,為首的嘶聲道:「林團長,我們以前有過節,但我知道您的品格是懺悔之城裡最高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保證以後不做壞事了,求您救救我們!」
「我這留不了你們。」林棋冰說,那四個互助者的臉色一白,眼神灰暗絕望,她轉而道:「但我能給你們找個不好不壞的去處。」
「好談不上,他未必會對你們有多好。但也不太壞,總比變成血鰓的工具強一些。」
「不過在此之前呢,你們得配合接受一些安全手段。」
她緩緩俯身,「互助者聯盟曾經的錢默東隊長,你們應該認識吧?」
四名t互助者的眼睛驟然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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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團長,您之前和錢默東發消息,就是說這件事。」大會議室又空下來,李再嘆氣,「您早就預料到會有剛才的局面了。」
林棋冰用勺子攪拌涼掉的宵夜,肉有些發腥了,她合上蓋子,「是啊。昨日派對本部實在不適合有互助者公開存在。」
不過錢默東那裡對四名互助者來說,也不算什麼福地洞天,既然老狐狸叛逃的時候沒帶他們,說明這四個人都是敵對派系的,沒什麼友善度。
連夜給那四個下咒封口,再送到錢默東那邊,她也有防止四人去找皮百里的意圖。
就在押送隊秘密出發後的十分鐘,皮百里從複賽劇本歸來,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率領殘兵投了血鰓。
李再挑眉,「他不是破罐破摔的人,而且他先後侍奉過的兩位首領,分別死於您和血鰓之手,這其實……」
其實境地相當尷尬了,尤其是對皮百里這種自詡有些氣節的壞人。
沒過多久,林棋冰收到兩條新情報。
一,蜜斯小姐追查到趙德勝和刀青的蹤跡,他們最後消失在海螺街區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