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火是在喊了一半角斗宣言時,才發現不對勁的,所以後半段被她咽了回去。
底火不愧是錢默東教出來的,她本想藉由廝打滾進側巷,以爭取短暫的遮蔽和盲區,但附近極度的安靜,則讓她不禁懷疑自t己的判斷錯誤。
不過,當林棋冰在巷中現身時,一切猜疑都煙消雲散了。
柳葉停留在巷外,亮出兩支手術刀,對準了……另一個她?
「那是剛剛拍攝的你的幻影。」林棋冰頗為好心地解釋,「身手不錯。」
底火原地喘息著,看著被控制的柳葉與自己的幻影死斗,他的手術刀直刺「底火」的腹部,沒入進去,但沒有血。馬上就要穿幫了!
下一秒,「底火」如她之前那樣,縱身一滾,進入了側巷。
而柳葉朝遠方跑了過去,手腳上加速環閃亮,很快消失在所有人視線中。
林棋冰站在底火身邊,一條邪祟觸鬚鑽入她的袖口,林棋冰拿起一支銀亮的金屬物,對底火微笑:「咱們得內外如一,對不對?」
下一秒,底火點點頭,閉上眼睛,感覺肩膀被人攥住,一種冰冷的刺痛感沒入腹腔,後知後覺是血的溫熱,還有湧上來的麻痛。
「還給你了。注意安全。」林棋冰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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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負責人沒有追上柳葉,後者好像有人接應似的,很快消失在這片區域。
他返身去那條巷子裡找底火,底火已經半昏迷了,腹部血液仍在流出,打濕了衣擺,整個人看上去即將重傷不治。
「怎麼這麼弱啊。」負責人走過去,將底火扶起來,架在肩膀上。
「刀上塗了藥。」底火微微睜開一線眼皮,不耐煩道:「你怎麼在這?柳葉那傢伙呢?」
負責人聽到前一個問題時,還想饒舌炫耀一番,聽到後一個問題,立馬萎靡下去,柳葉的確有問題,可是他跑了!
底火沒抓住柳葉,是因為她身上有傷,那他回去怎麼說?
負責人想到這裡,把一隻醫療包有些使勁地拍在底火的傷口上,療愈光芒亮起,底火咬牙一聲不吭,這狗東西下手真黑。也不知是在罵林棋冰還是負責人。
在兩人都看不見的遠處,柳葉的傀儡術漸漸失效,他被最後控制著走向一輛灰色麵包車,開門走進去,車子發動,就像早已等候的同夥把他帶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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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捅了底火一刀?」
錢默東聽見林棋冰說完,忍不住站起來,但很快面色轉為平靜,「算了,捅就捅吧,你下手有準,不這樣在血鰓那也說不過去。」
林棋冰:「不是我捅的,是被梔子控制住的柳葉。」
錢默東:「……」
一群人坐在大會議室里,香英蘭剛從【空白成績單】的榜樣狀態解除出來,正處於暈眩的負面效果中,但她只是略微扶額,眼神表情都很正常,「接下來怎麼辦?」
主要是,還昏迷在大會議室地上的柳葉怎麼辦?
他這口鍋算是替底火背嚴實了。
血鰓不會相信出問題的只有一個於天圭,他會認為於天圭的叛逃,是在事實上誘導他結束內部搜查,以保全真正那顆藏得更深的暗釘子。
所以,必須在生命洄環內部拎出第二個替死鬼,讓血鰓相信危險已經解除。
「靜觀其變吧。」林棋冰抬手,叫人把柳葉拖下去關押起來,「讓宋啟三給他上點手段,用上之前那個逼供的面具,養起來好好吐一吐沙。」
她轉頭看向同伴們,「如果他們再派個人來舉報我們,未免有些太笨。不過唱戲也不是非得搭台子的,沒了舉報這條理由,也攔不住藍蓮花和生命洄環站在一起,場面不好看罷了。」
香英蘭眼神複雜,「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
「擔心什麼?」
「不管最後是哪一方勝利,藍蓮花都不再是以前的藍蓮花。」
藍蓮花在懺悔之城中一直是中立和嚴肅的代名詞,如果徹底倒向生命洄環,恐怕再無立身之本,說到底,監管委員會不需要一隻染上血污的白手套。
「那藍門呢?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林棋冰好奇。
香英蘭這才吐露一點,「藍蓮花閣下恐怕身不由己。甚至'怎麼想'這件事,也身不由己。」
林棋冰沉默,倒是李再淡笑道:「我們得早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