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了一口,茶水一入口是甜的,而後帶著濃濃的茶葉苦澀,回甘還是淡淡的甜,而且一喝進去就感覺喉嚨熱辣辣的,整個身體都暖起來。
老奶奶坐回搖椅上,拿起棒針和織了一半的毛衣,那毛衣的樣子有點怪,顏色亂七八糟,她微笑:「茶里放了姜,對身體有好處。」
在小屋的眼球形燈泡照耀下,林棋冰才看清老奶奶的樣子,倒吸一口氣。
她是老年版本的覃老闆,就是開醫藥店的那個清冷的女生。
其他同伴也認出來了,他們感覺有點親切,老奶奶覃老闆應該扮演的是正面角色……吧?
林棋冰把茶杯放在手裡焐手,對覃老闆說:「您好,請問您知道街道外面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嗎?」
老奶奶覃老闆想了一下,事實上,他們以為她短暫地睡著了幾秒鐘,然後覃老闆說:「你指的是那個一直在找女兒的流浪漢嗎?」
她比劃了一下,動作讓她脖子上舊舊的珍珠項鍊搖晃,說:「那個穿著很髒很薄的衣服,總是瑟瑟發抖的男人?」
林棋冰說:「對!」
侯志說:「他還想打我們!他臉上有——有——」
他說不出來了,如果老奶奶是那個男人的同夥,或者和他的境遇存在某種關係,貿然說他臉上長出狼毛,根本就是個狼人,豈不是自討苦吃?
老奶奶疑惑地看向他們,「你們是說他臉上會長毛吧?唉,說起來真可憐,街坊鄰居都覺得那是一種基因病,反正他一發瘋就那樣。搞得我們想對他好點都沒辦法。」
遲一婉抓住了重點:「發瘋?」
老奶奶捋了捋珍珠項鍊,它們泛著黃,每一顆都不再光潤了,珍珠是一種很難永遠保持美麗的東西,它不像寶石,歲月會磨損以致暗淡,但它們仍在老奶奶的羊氈開衫裡面、內穿毛衣外散發著淡淡的溫潤的啞光。
老奶奶說:「是的,他會發瘋,朝每一個試圖幫助他的人。」
林棋冰等人有些驚訝,轉念想起,剛剛不就是給了他衣服和爐子之後,才被發狂的男人追上來的嗎?
老奶奶聳聳肩,說:「我們這條巷子的居民都有好心腸,有人想把他帶到家裡吃頓飽飯,還有人想過幫他找個住處,完全是我們大家出錢,可是一對他好,比如給他送去吃喝或者要把他領進溫暖的屋子裡,他就會變成瘋狂的怪物。就像是怎麼都不肯被人收養的流浪動物。」
林棋冰點點頭,又趁熱喝了口茶,老奶奶的壁爐供熱效率不高,只是屋子小,所以能維持還不錯的溫度,不過茶水殘餘的溫度還是很珍貴。
「您知道他女兒的事嗎?」
老奶奶說到這來了興趣,放下織了一半的毛衣,又顫巍巍去拿出一碟子糖果,剝開一顆放在自己嘴裡,將盤子往林棋冰那推了推,「這裡的人全都知道,他總是念叨自己有個女兒,唉,可是誰見過呢?自從他在這就是獨身一人。有人猜因為他的瘋病,所以他家裡人把他趕走了,真可憐。」
林棋冰看了眼那盤蠕動的糖果,它們呈現出虛假的非常人工的艷色,在糖紙里扭動著,還有一兩顆能蹦起來不太高的高度。它們像一盤蟲子。
老奶奶可能很久沒和人說過話,心滿意足地吮吸了一口糖球,神秘道:「但我可不那麼想,我可不是把嘴唇莫吉托當甜水喝的傻瓜,只知道說而不知道思考。那個男人的瘋病沒準和雪有關。」
「雪?」眾人異口同聲。
老奶奶很滿意這種效果,慈祥地說:「是啦,雪。你們這些孩子都是外頭來的吧?我們這裡時不常會下雪,下雪的時候大家都躲到屋子裡,只有他,那個瘋瘋的流浪漢敢在外面遊蕩,是雪把他變瘋的。」
「哎呀!」胡九萬被壁爐冒出來的火星燎了下手,趕緊拍了拍,問:「這裡的雪會讓人發瘋?」
老奶奶的表情又迷糊起來:「不會。」
他們完全被繞暈了,老奶奶反而一副嫌棄當代年輕人智商的樣子,說:「雪不會讓人發瘋,只會讓人消失。」
「那個流浪漢為什麼沒消失呢?」
老奶奶有點不耐煩了,耐著性子說:「可能因為他瘋了吧?誰知道呢。自來就是這樣的,每個走入雪中的人都會被雪夜吞噬,再也沒法回來。」
所以狼人流浪漢是唯一的異類。
他沒消失在雪中,但代價是他瘋了,等等,他瘋了這件事到底是因還是果?
林棋冰等人敏銳地察覺到,這地方——起碼昨日派對駐地的雪具有吞噬人和使人失蹤的特性,之前酒保葉妙鈞也說過,記得躲開雪。
「真的沒人見過他的女兒嗎?」遲一婉不死心地問。
老奶奶覃老闆的臉在火光中一半亮一半暗,顯得有點可怖,她沒再回答,只是用那種詭異的眼神看著遲一婉。
主播們不約而同想到一件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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