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態面版的污染值是明晃晃的100點。
而且隨時有向101飆升跳躍的趨勢,只是每當數字模糊想要變化,後頸內的黑玉卵石就會微微發涼,像給醉酒人潑冷水似的,將躁動的污染壓制下來。
但林棋冰能清晰地感覺到,黑玉卵石的能量快耗盡了,從兩小時前開始,它的安撫一次比一次虛弱,即將衰竭。
邪祟沉默了幾分鐘,然後說:「其實……如果你沒了……我也就沒了……」
林棋冰眼睛微微一亮:「你有能救我們命的方法?」
邪祟:「沒有。人要學會接受命運。」
林棋冰冷下臉:「滾。」
她實在不理解另一個自己,經常出現在夢中或者船頭的那個人,自己對自己下手可真狠啊。
那個名為Rum的主播……
自從進入決賽劇本,一些破碎的回憶片段就浮現於林棋冰的腦海,並不強迫她閱讀,好像它們原本就在那。
林棋冰最容易回憶起的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場景,藍天涼風,大海之上架著一座高橋,林棋冰坐在橋邊,身邊圍繞著歡聲笑語,海浪盡頭的遠處是一片金色。
底下的海面則有船,船上躺著幾個青年人,很敬仰地往上遙望,他們的面容……
他們的面容是什麼樣的呢?
想不起來了。
每每到這個時候,林棋冰腦中的畫面就會自動跳轉到地球,雨夜、外賣頭盔和黑影朦朧的小區。這讓她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
在她腦海中的前二十年的地球生活,是真實的嗎?
那些兼職送外賣的風風雨雨的日子,還有在學校讀書,去食堂搶特價菜的時候,不會都是虛幻的夢境吧?
就連她來到懺悔之城的契機,那個猥瑣伸手過來的老師,他難道是假的?和午夜公交車一樣,完全是一段植入的記憶?
不,公交車上有沐朗,沐朗是真的。
這讓林棋冰的心稍微定了定。
「等什麼呢,幹活。」她發現裂隙種子還懸浮在面前。
邪祟不敢大聲說話,自動凝成黑晶利刃,尖端刺入種子,卻沒將它挑起來,刀尖反而被種子固插在空氣中,她向下一划。
裂隙緩緩變大,從一個微粒的小洞變成一道長長的傷疤,兩側空間柔軟地翕動著。
當能鑽進半個身體後,林棋冰停了手,俯身向裡面鑽去。
她好像從舞台幕布的一邊鑽到另一邊,說不清哪邊是後場哪邊是舞台,但建模世界的樣子清清晰晰映在眼前。
那些棚屋區的棚子還在,只不過變成灰色的了,它們在一刻不停地變動,仿佛開了快速鏡頭,從一排十聯變成二十聯,其中輔助線段不斷扭曲,最終又落定為一排十聯。
整個建模世界都在變,但變來變去都是原來的樣子,就好像滄海的盡頭仍是桑田。
裂隙在她穿越的一瞬間逐漸彌合。
黑桶里的海水變成不存在的網格物質,其中微塵想要往外涌動,被林棋冰及時變出的蓋子扣了回去。
林棋冰一轉身,入場券大門矗立在遠方的空地上,她開始朝那邊全力奔跑。
沉重的感覺浸透五臟六腑,她像一隻突然被扔進深海的淡水青蛙,沒有一根頭髮絲不被無形壓力擠迫著。
呼吸變得困難,因為肺臟被壓得很扁,林棋冰不得不讓邪祟黑晶擴張到肺管里,支撐著它呼吸。
不行……得趕快跑……
林棋冰第一次跑得這麼丑,她一向跑得很輕捷,現在卻像是背了千斤秤砣一樣,跌跌撞撞的。但即便如此,也只是讓她的姿態很可笑,速度並不慢。
「你扁了。」邪祟說:「你的身體在變扁。」
林棋冰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在變扁,雙手像漏氣的氣球,但她沒空搭理邪祟,只能悶頭繼續往前跑。
那道可惡的入場券大門還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林棋冰終於摔倒了,但是她找到了一種更容易的前進方式,用變成黑片片的觸腕支撐著扁平身軀向前,採取類似海底無脊椎動物的位移動作。
她貼著地滑行,這樣比跑步更快。
就當林棋冰的身體徹底變成紙片之前,她終於滑行到了大門腳下。
穿越大門是個奇妙的體驗,扁扁的身體重新被血肉充盈,林棋冰不必再做海兔了,她站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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