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蘇離被咬的窟窿很深,幾乎是被兔牙咬對穿了,出血的孔不小,可流出的血卻少得很。
蘇離剛剛就發覺了,傷口的血剛流到手腕處,自個兒就懂事止住了,他索性懶得繼續捂著。
蘇離大咧咧道:「沒事,別看著嚇人,其實不怎麼疼,血都不流了。」為了讓他們安心,還舉起手來晃了晃,證明自己真的沒事。
謝子規依舊不是很放心,仔細看了一會那隻手,眉毛慢慢揪了起來:「你的傷這麼……快好了?別了,傷口咬得那麼深,你要不到此棄權,先出去治療吧。」
「那些兔子行跡癲狂,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萬一你跟著中毒了。」
聽人勸的就不是蘇離了,他向來是別人讓往東,他偏偏要扭頭往西的人。
本來對這種考核不感興趣,心裡打鼓要不要順勢退出,聽到謝子規這麼一勸,反而不想順著台階走了,好像自己因為一點手傷就退了,會被那些通緝追擊的人嗤笑。
於是,蘇離臉上一副雲淡風輕道:「你也太小看我蘇離了,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謝子規將信將疑,然而下一秒,他就無心搭理了。
「天吶,這、這個是……什麼東西啊?哈哈哈服了啊……」廣樂峰弟子雙腿打顫,滿臉驚恐向後退幾步,嘴角的笑比哭還難看。
他們手中緊握的木劍,和眼前龐然大物比起來,簡直弱小稚嫩得可笑。
只見幾十米開外,高几十丈的三頭巨蛇,滿身黑色鱗片如盔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蛇信子發出嘶嘶嘶聲。
黃金豎瞳有人頭那麼大,四周一圈泛詭異紅光,一動不動死死盯著獵物——
蘇離一行五人。
「我日!是你這條死蛇!」
蘇離在看到三頭蛇的瞬間,全身的血液嗖地往上涌,風輕雲淡的神色變得憤恨,後槽牙咬得腮幫子都緊繃。
而看清這條蛇的眼睛是金色,不是安河城那條有仇的蛇後,起初憤恨的情緒退潮,被血液滾過的腦袋,卻忽然眩暈起來了。
謝子規咽了咽口水:「蘇離,你見過這三頭怪物嗎?」
蘇離訕訕道:「認錯蛇了,不是這條。」
有人問:「我們要跑嗎?」
「它體型這麼龐大,跑也跑不過吧?」
謝子規沉吟片刻:「唔……這三頭蛇體型雖龐大,看周身的靈力波動,也不過是等同於金丹期修士,我們幾個人先御劍飛行,在空中伺機出劍,或許勝算大一些。」
蘇離舉起手:「等一下,我有疑問。」
他不恥下問:「不會御劍飛行怎麼辦?」
御劍飛行是劍修最基礎的法術,別說是蘇離已經築基了,就算在剛入門的劍修中,想找出一個不會御劍飛行的,都難得像在沙裡淘金。
偏偏年幼的蘇離翹了這節課,事後他怕被老爹發現挨揍,就死鴨子嘴硬,說自己已經學會了。為此,還重金賄賂(撒潑打滾)了長老,在驗收他修煉成果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一副祝你好運的模樣,在三頭蛇游過來前,腳踏木劍直衝雲霄了。
蘇離心虛摸了摸鼻子,腦子應景地蹦出兩句:「招到用時方恨少」,「少時不修煉,老大徒傷悲」。
謝子規比較講義氣,他拍了拍蘇離肩膀,「蘇離,棄賽吧。」
下一刻,人也上天了。
蘇離暗罵了一聲,在懷裡摸索符籙,「咦?」他歪了歪頭,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蘇離和稚楚對視一眼,稚楚歪了歪頭賣萌,他直接伸手大力掰開鳥嘴,把頭湊近後看到一點紙屑。
然後,謝子規幾人就聽到下方,爆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啊啊啊!我的祖宗嘞!你怎麼把這個都吃了!」
比起想把這隻貪吃鳥拔毛燉了,蘇離先想怎麼不被大蛇吞了。
大蛇是真的餓了。
血盆大口的腥臭味都衝到鼻尖了,蘇離當即立斷把稚楚放在頭頂上,轉身在灌木林間玩起了盪鞦韆,他用一隻手抓住垂下的藤蔓,身子借力晃蕩到另一棵樹上,再抓住最近的藤蔓,用力盪到另一棵樹……
額,活脫脫一隻自由的嗎嘍……
謝子規看不懂蘇離在幹什麼,難道是想用叢林干擾三頭蛇,好為自己拖延逃跑的時間,或是想藏身在茂密灌木中?
不對,不對啊!
藤蔓根本纏不住龐大的身軀,大蛇就跟在後面穿行,在林間暢通無阻。
這種逃生方式不是最快的,也不是最隱蔽的,甚至不是最安全的。
「他到底在幹嘛?」
背後有人嗤笑道:「貌似在溜蛇玩?」
「他別太荒謬了啊,都快咬到屁股了,還擱那溜蛇玩呢!」謝子規無語嘟囔,後知後覺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