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寒乾笑:「小時候想走藝術這條路,長大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秦世笑著看他:「但我記得你發表過小說,當時在學校挺出名。」
溫簡寒無所謂地聳肩:「早就不寫了。」
秦世呵道:「那多可惜,我沒記錯的話,不是還被抄襲過?」
「嗨,您記性真好,」溫簡寒竟在不知不覺換成尊稱,試圖用陳舊之事拉近關係:「是說林羽鹿啊,那個怪胎竟然還瘋狂追求過前輩,也不照照鏡子。」
……
秦世移開目光:「看來你記性也不錯。」
聊起學生時代的八卦讓溫簡寒輕鬆許多,甚至笑得有點原形畢露:「那怎麼可能忘呢?他還在聖誕舞會對您當眾告白,笑死人了。」
聖誕舞會。的確有那麼回事。
當時秦世得意忘形,故意嘲弄林羽鹿的感情見不得光,逼他做出完全不符合性格的大膽行為。
記憶中,一身寒酸的小鹿站在奢麗的宴會廳里簡直快嚇傻了,雪白的臉憋得通紅,始終不敢抬起頭來,可愛又可憐。
被取悅到的秦世故意俯身看他,離得很近。
以為要被親吻的林羽鹿微微抬頭,卻只得到毫不掩飾的嘲弄笑聲。
不僅秦世笑了,在場的學生全都笑了。
也正是在那夜,喝醉的林羽鹿被秦世折騰整夜,次日卻依然被告知做|愛不是戀愛,是他自願獻身的愚行。
而今再回想起來,可能那就是壓垮小鹿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此後,爭吵、分離……長別四年。
只在瞬間,秦世的記憶就再度慘烈地復甦了一次。
他心神恍惚之際,只聽到耳邊的蠢貨嘮叨個不停:「要我說,被那種乞丐喜歡簡直是侮辱前輩,當時很多人替您教訓他呢。」
「教訓?」
秦世一時間未懂這詞,但又很快懂了。
可能事實並非外公斷言的那樣,是討厭自己的人報復到了林羽鹿身上。
恰恰相反,全怪自己。毫無意義的鋪張與大方換來無數舔狗,傲慢和殘忍也被那些傢伙無恥學去,通通化為羞辱小鹿的利刃。
心像被撕裂了個口子,無法順暢呼吸。
整晚最明顯的誇張笑意出現在秦世臉上,他打量溫簡寒:「你也替我教訓了吧?老實人怎麼敢抄襲,老實人只會被騙。」
那笑鼓勵到醉酒的溫簡寒,他早就不再創作,也並不覺得所作所為的惡作劇是什麼大事,脫口而出:「誰讓他沒電腦,在機房寫東西還用您的生日當密碼啊。」
話音落下,交談便被飛速衝過來的小男孩打斷。
他粉雕玉琢的臉怒氣滿滿:「你說話不算數!我都等到九點啦!」
溫簡寒怔愣,對視上秦世同樣回不了神的俊臉,而後裝出慈愛模樣:「小朋友和前輩長得有點像,哈哈。」
秦世回神:「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