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身為秦陸唯一的外孫,就是普通的二十五歲青年,也沒可能擁有這麼大的兒子。
溫簡寒不知該作何反應:「是嗎……真可愛。」
秦世忽用種相當古怪,甚至很危險的厭惡眼神對視他:「是我和林羽鹿的孩子。」
…………
喝了半瓶茅台的溫簡寒終於意識到自己徹底昏頭了,原本靈巧的舌頭有點結巴:「林、林羽鹿……」
秦世冷笑:「是我老婆。」
「才不是,你胡說!我再等你十分鐘!」
林亦森竟然氣得踢了他一腳,扭頭就跑。
纖塵不染的西褲上瞬間留下個小腳印。
秦世沉默地目送小森跑向保姆,再打量溫簡寒的時候,已經完全調整好情緒似的,重新淡笑詢問:「你也聽到了,只有十分鐘,細說機房的事,嗯?」
*
縱然外公從未教過,殘酷的現實也很容易為秦世闡明這樣的道理:窮人的悲喜遠不及一粒塵埃,他們很多時候未必明白為什麼,便被荒唐的命運輕而易舉地碾碎了。
如果費了好大的功夫,方才搞清楚林羽鹿究竟受過什麼委屈,他也尚可接受。
結果,不過幾句打聽、一場飯局、幾句笑談……
就能把血淋淋的真相鋪開來看。
察覺到手有些顫抖,秦世終於深呼吸了下,回神看清窗外的街景。
「那個跟你聊天的叔叔,看起來好討厭的樣子。」
小森在身邊的兒童椅上發出抱怨。
秦世回答:「不用叫他叔叔。」
小森不明白:「那叫什麼?」
背著林羽鹿,秦世又開始亂教:「他從前對小鹿不好,所以叫他狗東西。」
聽到這話,小森立刻氣呼呼地學了句:「狗東西!」
天真無邪的童音,仿佛在罵身邊同樣可惡的父親。
不老實地扭動了下,小森又追問:「真的帶我去看爸爸嗎?」
秦世挑眉:「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話讓林亦森稍微開心了下,又鬱悶:「我想和爸爸住在一起……」
……
「我也想,」秦世哼道,「人活著不是想要就有,學會接受現實吧你。」
小森瞪他,頭一次發出質疑:「為什么爸爸不喜歡你了?為什麼他不能一起住在大房子裡?你是不是幹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