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問你什麼。」過於安靜的夜裡,聽著自己的聲音,總感覺有點陌生。
趙雪妮抬了抬手臂,「給你送完羽絨服我就進去了。」
許漠清淡的目光順著她伸起的手臂一點一點上移,最後落在她肩頭。
趙雪妮雙手團著自己的羽絨服,肩上背著一個碩大吉他包,急匆匆跟出來的樣子真像他的小保姆。
許漠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微扯。
「穿上。」冷風吹過,趙雪妮渾身一陣緊縮。
果然不該出來自找沒趣。
她把衣服塞進許漠胸前,他的視線停留在她頭頂,木雕一樣一言不發。
要鬆開衣服時,許漠仍然沒有接的意思。
「問我。」他眼底如夜晚的湖水一般沉鬱,直直看著她。湖中央泛起波瀾,最後化成一圈又一圈的漩渦,將她深深吸了進去,「趙雪妮,隨便問點什麼,問我吧。」
許漠的聲音冷意不減,她卻聽出一點兒冷漠中潛藏著的,脆弱。
心裡有塊地方動了一下。
「你……」趙雪妮只好又抱住許漠的羽絨服,「你可以哭的。」
「什麼?」許漠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心。
「如果是想你姐姐。」趙雪妮抬頭望著夜空,「可以哭。」
冬天夜晚的天空怎麼可以這樣黑,像個無底的黑洞,對它說任何心事都得不到回音。
許漠看著她仰頭時脖頸拉長的弧線,有那麼一會,他出了神。
「她不在天上。」許漠為自己這種時候還能走神,微微意外了一秒。
「我姐還活著。」他說。
趙雪妮不解,「那你為什麼……」
若我能再見你一面,該有多好。
她動了動嘴唇,意識到這句歌詞的指向後,嘴唇開始發乾。
趙雪妮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些傳言。
離家出走,神智不清,接受治療……
她渾身打了個顫慄,抖動著嘴唇說,「你……不知道她在哪?」
許漠愣了下,唇邊泛起苦楚的笑。
他微仰起頭看向深邃的夜空,仿佛一幅只有黑色顏料塗抹開的油畫。
但在那濃得化不開的黑色里,依稀能看見一顆星星,忽明忽暗,在遙遠的光年之外發出微渺光芒。
許漠說,「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她。」
一個男人,在她面前仰望蒼穹,那樣堅定地愛著他的姐姐。
許漠臉上的表情,趙雪妮也曾見過,一如她每次傻傻仰望著遙不可及的他,叫做執迷不悟。
她的心沒來由得酸脹。
手中的衣服被許漠一點點抽過去。
他套上羽絨服說,「進去吧,演出還沒完。」
趙雪妮原地站著不動。
「怎麼。」許漠擦著她肩膀錯身而過時,腳步微頓。
趙雪妮說不上來這種突如其來的低落感,嘴裡好像含了片檸檬,越來越酸楚,「我不想聽音樂會了。」
許漠退了半步回來,垂眸看著趙雪妮。
幾縷長發垂在臉邊,為她臉龐勾勒寥落的剪影。
「你還背著我的吉他呢。」雖然不太理解,許漠還是笑了笑。
「……我不給你。」默然數秒,趙雪妮後退一步,與許漠拉開一段距離。
許漠盯著他們之間隔出的一片雪地,無味地勾了勾唇角,「你不想聽,還有人想聽。」
「要是我不想讓別人聽呢?」趙雪妮瞪著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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