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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冷,本以為許漠是要帶自己上車,就把車上暖氣充當紅泥小火爐,兩人圍在一起吃雪糕彈吉他,也不失為一種情調。卻沒想到許漠一扭鑰匙,直接把車開到養殖場。準確說,育雛室門口。

他一進門就把雪糕袋子放在趙雪妮面前,「抓緊吃,不然化了。」

即使屋外飛雪漫天,育雛室依舊溫暖如春。

趙雪妮坐在牆邊的乾草堆上,專心致志地啃一塊透心涼的奶磚。

奶磚冒著寒氣,剛吃進去第一口冰得她牙根一酸,但第二口、第三口就適應了這種冰爽。

許漠拉來一把椅子坐到對面。

吉他確實能看出來太久沒彈,已經不是需要重新調音,而是一根一根地裝弦。

許漠的音感一定很好,每裝上一根琴弦,隨意撥一下弦就能判斷音準。他慢慢擰著琴把上的琴扭,側首垂眼,睫毛長而翩躚。

趙雪妮差點以為自己這支奶磚都含酒精。

不然她怎麼會醉醺醺,覺得許漠看向吉他的側臉都這樣溫柔深情。

夜已深,屋外的雪花靜悄悄,唯有育雛室里的孵化機嗡嗡作響,但聲音不大,像昆蟲振翅時的呼吸。

「你……」太安靜時,趙雪妮總想找點話題,哪怕是硬聊,也比在沉默中聽見許漠和自己的呼吸聲要令人放鬆,「你家以前開的那小賣部,後來咋不開了?」

那個鎮上開小賣部的人家並不多,何況許家情況特殊。

雪林鎮是大興安嶺山腳下的鎮子,又因接壤俄羅斯,六七十年代有許多俄國人跨越國境去山裡賣洋貨,留下來和當地女人結婚的也不在少數。許漠爺爺便是其中一個。

據說許漠從小生在大興安嶺的深山,隨家人過著遊牧般的群居生活,連小學都沒上過。但他天賦異稟,靠自學都能理解初中內容,甚至是那一屆中考狀元。按理說許家人一輩子不出大山,過的是原始淳樸與世無爭的生活,偏趕上政府開林拓荒,給他們家家戶戶申領補貼,優惠蓋房,才讓他們同意下山居住,融入鎮上的生活。哪知下山不久,許漠姐姐就出了事。

許漠沉默寡言,大概也跟這事有關。

「開不下去了。」許漠專心地搗鼓琴弦,口吻狀似閒聊,「要找我姐,全家人三不五時就得去外省,實在沒人看店。」

「而且。」許漠停了兩秒,嘆笑著補充,「開店掙的幾萬塊錢全在路上花光了,到後來,他們連我姐也不找了。」

趙雪妮咬雪糕的動作微慢。

這麼快的功夫,嘴唇便黏上奶磚,扯都扯不下來,寒意從齒根傳來,驚得她打了個顫。

苦難就是麻繩專挑細處斷,所謂唇亡齒寒。

她以前常困惑,許漠每次請完假回學校的最初幾天,為什麼眉間總是籠著化不開的烏雲,好像全班每個人欠他錢,他看誰都帶著輕蔑與厭煩。

現在知曉原委才恍然,許漠在那段日子裡飛快地成熟。催熟他的養分卻是失去姐姐的痛苦與煎熬。

相比之下,只會為暗戀這件小事而煩惱的她,比秋天裡一片落葉還要輕。

「我那時候,很難接近吧?」許漠裝好琴弦,手指搭在弦上,卻沒有彈。

他盯著吉他中間那個空洞的大圓孔,聲音輕輕,能感覺到他的落寞,「現在想想挺傻的,豎起一身的刺,把關心我的那個人……嚇跑了。」

趙雪妮咬唇不語,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個人」。

喜歡許漠的女孩不止她一個,直接把自己對號入座,如果不是她,那就太糗了。

「你姐姐……」她有點兒想把話題拉回來,卻在看到許漠眼睫低垂的臉龐時,十分不忍。

她沒再追問,許漠也沒有再往下說,姐姐是怎麼不見的,家裡人去哪些地方找過她,許漠為什麼要接近楚廠長,他那兒為什麼會有姐姐的線索。

這些她都好奇,但都不打算再問了。

在冬天暖烘烘的屋子裡大口吃雪糕,整個人漸漸有了通爽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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