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她攥緊了手指,乾燥的枯草戳著手心。
她想要出言反駁,卻連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
崖上風聲呼嘯,江扶楚忽然對她說起枕下的桂花糕食譜,說起新磨的玉篦,讓她一定要好好生活。
不對,那不是安慰!
——比起安慰,更像是囑託。
囑託?
可是只有遠行之前,才需要囑託啊。
那時,他還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纏的長帶,系在了常寂的劍柄上。
江扶楚心細如髮,就算她不說,他難道察覺不到樹幹將斷、只能容下一個人?若非他自己知曉自己將要墜崖,又怎麼會解下那條長帶?
——他根本沒有想別的,在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做好了選擇。
朝露閉著眼睛伸手推去,卻根本沒有碰到他。
只有指尖感受到了那件外袍的觸感。
為了不叫她阻攔,他沒有回頭,最後也不過是小心地觸碰了她緊抓著常寂的手背。
白衣身影被深淵吞噬,樹枝試圖挽留,只撕扯下了他的一塊衣擺。
雪中何以贈君別,惟有青青松樹枝。
從清陽山回來之後,朝露滿心不安。
怕他死掉,怕此局作廢,怕完不成任務、弄巧成拙。
但這一切她在動手之前就想了千遍萬遍,原不該如此痛苦的。
而此刻,她終於想起了自己失魂落魄的緣由。
她沒有碰到他,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朝露慘白著面色看向江扶楚,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江扶楚有些不安地喚她的名字。
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溫柔的呼喚,朝露,朝露。
為什麼、為什麼在生死之際都要做這種選擇?
你難道就不想多問一句,我是不是真的想要推你下去?
她忽然覺得自己從前的盤算都非常滑稽,就算她自己克服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愧疚,下了自以為是的「狠手」,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朝露——」
不顧江扶楚錯愕的聲音,朝露抬手自欺欺人地捂著耳朵,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