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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阿爺親自去勸諫都勞而無功。

最後是隔壁郎君李聞道驅車去將其接回家中的。

歸來以後,小妹剛下車就奔走到堂上,怒氣沖沖的對著還在會客的阿爺大喊:「阿兄說得對,信阿爺還不如信褚小懷能吐人言!」

褚小懷,是少年所豢養那隻波斯貓的名。

梵奴很喜愛,還給其褚姓,對此他與阿爺只能無奈接受。

但他們阿爺騙起人來,那亦是不分彼此,自言家中有先秦孤簡,騙人為他整理堆

積成山的帛簡。

李聞道就曾如此受過其欺詐。

褚清思不知所以的望望阿爺,又望望長兄,其實她早已聞見阿爺所言,已經過去數年,她當然不會再篤信阿爺,所以用力把長兄覆在自己耳上的手給拿開。

她單手撐案,身體離開憑几後,膝行面西,為父祈求。

「我知如來面前不能妄語。」

「請如來寬恕我阿爺。」

膝行時,男子的鶴氅裘也隨之滑落在席上。

褚白瑜嘆息,惟恐小妹會受冷,彎腰將其撿起,披在女子肩上:「阿爺,看你把小妹給憂心到都不顧自己有傷了。」

在北席坐著的褚儒遲疑地撓了撓頭,見被自己欺詐數年的小女竟然還如此有孝心,內疚叢生。

不過頃刻,褚清思又私語:「我阿爺時年已經四十,很快就要到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紀,所以頭腦才會如此不清楚。」

褚白瑜欣慰一笑,讚賞的摸摸小妹的頭:「梵奴孝心甚篤,如來必然能夠聽見。」

褚清思抬頭,眨了眨澄澈如溪澗的眼睛,誠心求教:「長兄,我所言是否要再嚴重一些?」

褚儒:「......」

真是他的好兒女。

但望著一雙友愛的兒女,他又忽然想起已長逝一紀的妻崔氏,昔年妻子聽聞崔仲家中的子女每日都會爭論,還為以後兄妹的相處而憂心。

他道:「只要我這個阿爺言行不類相似,青雀必然會承擔起長兄之責,又何須去憂心他們兄妹不睦。」

妻子聞之,瞪他。

*

白馬寺的另一處殿室內,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其中。

李聞道箕踞在室內,墨眸半耷,一手置於身側的几案之上。

寺中擅醫的僧人小心給他處理著左手臂的劍傷。

執金吾也從寺外歸來,儘管已經簡單處理,但劍柄上仍有血跡殘留:「他們是死士,後見難以勝利,全部自殺。」

聞言,李聞道撩起眼皮,屈指輕敲著身後三足憑几的半圈曲木:「你們先回神都謁見聖人,將所有都如實見告。」

「諾。」

執金吾拱手離去。

褚白瑜得知男子在離寺後遭遇刺殺,也親自前來候問。

待聞到腥味,發覺刺客一事為真,他不解詢問:「聖人還在神都,何人居然敢行刺殺之事。」

李聞道輕扯下衣袖,淡言:「梁王。」

他更是毫不避諱的告之:「此次豫州、博州等地生亂,他也曾意圖參與叛亂,但還未有所行動,其餘諸王就已經兵敗自殺,所以僥倖脫身,可聖人若知道他有謀逆之心,他及妻、子女都會喪命,於是只好殺掉奉命同去豫州問訊的那些執金吾。」

「還有,殺我。」

褚白瑜聽言,手掌漸漸握成拳,太后武氏在預備以女主即位之前,李氏諸王就曾有過一次起兵,但無疑都被武氏以謀逆罪誅殺。

李氏的子息在日漸衰弱,阿爺竭力想要守衛李唐宗器,但就像流沙,越用力,消逝就越快。

而自己從小就被阿爺教導為臣之道。

他亦想保護梁王性命,為李唐多留存一絲希望,故欲以長者身份對其敦敦教誨:「既然聖人不知道梁王也參與其中,為何不留下其命,他是李唐的子孫,與你同出一脈。」

李聞道默然不言,似是不願與其談論此事,而後緩緩抬眼,視線若無其事的落在某處。

他看著褚白瑜手中的那件鶴氅裘。

褚白瑜見男子的眼神猶如是在看獵物,占有欲在其漆黑的眸中橫生,而自己就像是闖入其領地的外來者,他只好將大裘放在几案上:「梵奴以為你已經回神都,所以讓我清洗以後,再送還給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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