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她任用周俊這些人的意義。
不要他沾手。
君子,小人不可混。
周俊這樣起於市井或告密的人,女皇身邊不止一個。
李聞道抬眼,下頷向中庭微揚,朝其致意:「周御史繼續。」
周俊自然高興,朝男子叉手行禮後,轉身又繼續去中庭,對那些人施以自己所發明出來的各類刑罰。
李聞道則伸手拿了卷竹簡,低頭閱看。
他來此處,只為一人。
趙王李憫之子,李元澤。
*
殿室中,僧人披著赤衣席地而坐,又赤足跌坐。
褚清思未進殿,守禮的站在門口,放輕聲音喊了聲:「師兄。」
神湛也是昔年弘福寺的綴文大德之一,年歲排第七,僅有二人比他小,其中一人就是機圓。他曾參與翻譯《法華經》,後被當時還是天子的魯王李芳請至天宮寺。
與其餘宣法、弘法的大德相比,他重在翻譯各國經文。
神湛抬頭,看著殿外所站立的女子,在心中感到有些意外:「小師妹,又來受罪。」
褚清思神色從容的笑著入殿。
神湛在受戒以前,擅藥石針刺。
自從支迦沙摩的口中得知痛與苦可能會提前恢復前世記憶以後,她每日都會來天宮寺找神湛為自己針刺。
幾次之後,前世記憶確實有所恢復。
雖然僅是一些平常之事。
她記起,前世父兄躬身驅車送自己出嫁。
那天黃昏灼灼,餘光照她衣。
而她很怡悅。
因不以醫治為主,只刺最痛的經絡,若醫術不精進,則有性命之憂,故她只能來找這位「師兄」。
在長安時,神湛就曾對她言不窺探他人內心也是慈悲。
玉陽公主則為她提供了來此處的便利。
至少來洛陽能不被父兄與阿兄懷疑。
在几案對面緩緩屈足跪坐以後,褚清思將左手置於案上。
神湛隨即拿出針石,諳練的刺入其中幾個經絡。
巨痛襲來。
褚清思握緊五指,竭力隱忍。
這些針石皆是以砭石所磨製,與今日之針有所不同。
見女子將要難以承受,神湛果斷取針。
一滴汗也從褚請思的額角流下,她望著有血珠滲出的左手,用佩巾覆蓋上去,若無其事道:「師兄是否還記得《法華經.提婆品》中所書的內容?」
神湛擦拭著針石:「《法華經》我所記也無幾,若要我如小師妹背而誦之,有些困難,但你可以先默寫,倘其中有錯,或難以再書,我理應能看出。」
褚清思想了想,隨後提筆。
*
及至黃昏之期時。
天宮寺內忽然傳來兵戈之聲。
褚清思本沉浸其中,聽見殿外的聲音,茫然抬頭,神湛已經不在殿中,應該是去大殿誦經了。
陽光也開始頹落。
室內昏暗,不能再繼續書。
她想起前面所到的交戈聲,輟筆起身。
走出殿室後,剛行至大殿,便遇到一人匆匆撞上來,呼吸急促,即使如此,言語間仍有禮的詢問:「小娘子,請問此處可否能出寺,或有藏身之地。」
褚清思還未回答。
很快,一個男子便慢條斯理從前方走來。
而他腰間所佩的長劍,還未出鞘。
他看向女子身旁那人,眸光微閃,蘊含著戾氣,語氣中帶有命令:「泱泱,不要管這些事情。」
褚清思望過去,在男子身後的中庭躺有數人。
而她只是一言不發。
不過少焉,一同前來搜捕的金吾衛也將那些侍從全部解決,侍立在男子身後。
李聞道凜冽命道:「把褚小娘子帶入殿室,關好殿門。」
金吾衛拱手稟命,走到女子身邊。
褚清思也溫順轉過身,回到默寫經文的殿室。
隨後,便聽門戶被關的聲音。
李聞道望了眼殿室,而後命金吾衛將那人給帶至中庭。
他不想讓女子涉入這些政治鬥爭。
李元澤見已無生路,不再四處躲避,而是立在中庭直面站於大殿前的男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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