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家中藏有甲冑。
被論為謀逆之罪。
天授三年,春三月壬申朔[1]死。
但前世的自己因大病不出家門,不與人往來,所以只從男子的口中簡單得知父兄是為何死的,並不知道具體細節,比如女皇是如何發現的甲冑以及何日發現的。
所以在剩餘的時日中,這些都皆有可能發生。
而今日是二月乙亥。
距三月已經僅剩十五日。
褚清思望向漏刻。
夜漏滴盡。
便只剩十四日。
*
清晨,雞鳴洛陽。
禁門及里坊也隨之開門。
朝食以後,褚清思遣人去預備牛車。
但還未出坊門,穿翻領胡袍、皂靴的宮人騎馬來到尚善坊。
她恭敬叉手:「陛下召見褚小娘子。」
第27章 為何要如此不聽話。
行過相連洛水南北兩岸的天津橋以後,通過左掖門,琉璃寶蓋的牛車徑直去往西面,駛進提象門,入上陽宮。
但車聲轔轔,在闕門中止[1]。
褚清思下車後,徒步走過雙闕。
朝廷休沐三日。
女皇來到位於洛水北岸的上陽宮內燕居,昔年高宗來洛陽也最喜在上陽宮起居治政,而此處及西面的神都苑亦皆是在隋帝十六苑的基礎之上建造而成。
布局與用以大朝的太初宮有異,宮室並不對稱,是自由坐落於各處,比以往更像是君王燕居地。
澗水、谷水兩水也從此而過。
宮室四周植有常青松柏,永不見秋。
更鑿有大池。
又引澗水入洛水。
高台重樓聳立,相連樓闕的甬道亘長一里。
高宗命司農卿營造此宮的時候,尚書僕射就曾與人言:「帝王居所從來都在深宮重城之中,不讓他人得見,惟恐傷百姓之心,如今之舉將讓天下眾人窺見帝王所遊玩的樓闕高台,難道此乃聖賢之意[2]?」
褚清思望了眼百階之上的高台。
那裡可登高,望見巍峨的龍門山。
隨即,她收回目光。
與在前引導的仙居殿宮人前往宮室。
殿室內,已登極近三載的婦人端坐在几案前,未穿胡服,而是家常的袒領半臂及襦裙,但也捨棄了不便利的披帛,略厚的脊背倚賴著身後的憑几。
在太初宮的時候,女皇常以翻領胡服或圓領袍示人,束髮戴冠冕。
但今日卻戴婦女的黑漆義髻,上繪彩飾。
即使不穿男裝,不著胡服。
她也是這天下的主人。
褚清思雙肩及臂彎間繞有披帛,不便抬起雙臂,遂低頭叉手:「聖人。」
女皇聞見聲音,放下手中的帛書,笑著朝前方招了招手:「過來讓吾看看觀音的身體是否真的已經好了。」
褚清思緩步走過去,在婦人所坐的長席右側跪下。
為她診治的醫師乃女皇從宮闕中遣去的,所以婦人對她身體的狀況也必然已如掌中之物,因此才會於雞鳴時分就遣宮人去尚善坊。
女皇稍側過身體,伸手以手背觸其額,然後疑惑一笑:「為何如此悒悒?難道是因為見到吾,所以不悅?」
見婦人仍是一如平常的慈愛溫和,褚清思心中因前世記憶而生的陰晦彷佛也隨之消散。
她搖頭,而後如受寵愛的小娘子向尊長訴說著生活中使其不快的小事:「阿爺常年讓我幽居佛寺,雖然知道阿爺是愛我之故,但每次大病以後,仍還會心生感傷。」
婦人收回手掌,不知想起何人何事,發出一聲喟嘆,而後藹然笑曰:「父母之愛子也,不遺餘力。子女無恙,父母才能活得安心,所以一切以身體為重。」
褚清思頓首:「多謝聖人為觀音費神。」
太子李詢就是早弱,高宗與女皇為此勞形費神,而她已經無從得知女皇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否因為想起了自己的長子。
女皇抬頭舉手,命宮人在自己身側設席、憑几:「吾身邊的子弟不多,偶爾費些神,心中也覺有趣。」
褚清思起身,重新席坐。
眸中一片茫然,感到不解。
太子李詢有兒女。
那位曾被高宗立為皇太孫的長子幽王已有八歲,與其父李詢及母太子妃裴氏就在洛陽,居住於太初宮北面的小城玄武城[3]之中。
其餘兩子也都誕育後嗣。
察覺到殿內的安靜,女皇並不在意的笑道:「吾雖有孫兒,可與吾都不算親近。」
隨即婦人便言及天宮寺的事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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