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太子走後,盛怒未消的婦人當即便凜冽出聲:「高游謹在長安?」
宮人望了眼殿外,低頭上前:「四娘前日又來書說要等十月再來洛陽,所以高將軍便先留在長安。」
不日平樂公主將來洛陽,女皇遣高游謹率金吾衛隨從保護。
婦人齒冷,居然敢向太子進讒言:「命高游謹送蔬食給魯王妃及其女,他知道該送什麼。」
畜生的飯蔬也是五穀。
李思定的出現使她心中恍然明白一事,敵人終究是敵人,倘若不殺,最終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災禍。
畢竟一稚女都敢在她面前隱晦的言及蕭徹謀逆無罪。
未幾,武氏再言:「再遣人去武家,命武弘議即日就和離,這是吾的詔令。」
言外之意即不得忤逆。
宮人叉手稟命,而後退步離開。
魯王及其子死以後,婦人其實並未再對其妻女動過殺心,長安的事情也確實是宮人見魯王已死,以為女皇欲絕其本根,擅自為謀所致。
婦人雖然知情,但身為帝王,於她而言,天下有許多事情都比此事更為重要。
可今日太子此舉卻是令婦人徹底生出誅滅之心,魯王與衡山公主的事情,無論是何人都可以進言一二,但惟獨太子不行。
因為婦人曾將所有的愛意都給予這個長子,他不能站到自己的對立面去,所以當得知衡山公主的陵墓被太子修繕,婦人所感受到的只有背叛。
而安成郡主才與武弘議成昏未有兩月...
太子日後若即位,魯王便可能再次得勢,所以為保證武氏的將來不復循誅呂之禍,婦人才會令其女李思定嫁到武家,使利益緊密相連。
如今卻已不需要。
*
伊水畔,有女從華蓋高車中下來。
其身上的紅
黃間色羅裙與綠色披帛隨風飄逸。
聞見之前從耳畔呼嘯而過的馬蹄聲,她問左右之人:「那是何人?」
須摩提搖了搖頭:「並未能夠看清。」
褚清思也未再繼續詢問,轉身沿著大道上山。
龍門山與五嶽相比,便是所謂小巫見大巫,僅需百餘步便能登上山腰處。
此處並無高樹,山體為堅石。
數十工匠皆在專心工作。
褚清思緩步走到大佛前方,自下往上望去,與其遙遙對視。
它莊嚴坐立,垂眸俯瞰眾生。
七月辛卯日,冀州果然地動,但因冀州刺史接到女皇詔令而提前防患,遂得以避害,因無人死亡,引得天下眾人都對此好奇,漸有流言。
冀州刺史言及自己一切皆是依照女皇詔令行事,女皇又有意泄漏,支迦沙摩連同高僧也開始宣揚。
從地動之下倖存的冀州百姓不日便以財帛從沙州請來工匠,在冀州為她開窟造像,聽聞天下各地的百姓為得福佑也多有造像供養。
但日漸也開始有人請求那些宣法的名僧大德去詢問觀音,第五尊佛所在之處。
褚清思那時聞言淺笑,隨即拿出一張皮帛,上面是她躬身所繪的佛像:「我只在夢中看見其貌,而這就是第五尊佛。」
隨即她便以褚觀音之名從天下各處請來工匠,於伊水以西的龍門山依山打造一尊巨大的佛像。
在建成以後,此大佛將高有數十尺。
這尊大佛為眾人注目,從伊水而過的人總會佇立遠望,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大佛在造成以後,將為女皇之貌。
眾多工匠的其中一人見到女子來此,似乎早已習慣,叉手行禮喚了聲「褚小娘子」便繼續用手中工具鑿石。
須摩提也將皮帛遞出。
數日來,女子時常會來此監督,以保證最終大佛的容貌不會有誤。
褚清思對性情純樸的工匠微微一笑,而後將皮帛拿在手中展開,見大佛與其上所繪並無差異才重新捲起。
只是交還回去時,遲遲未有人接。
她看過去,發覺須摩提在看著這些工匠愣神。
褚清思略皺眉,憂心道:「何處不對?」
須摩提低頭用雙手接過皮帛,然後搖頭:「我阿爺便是以開窟造像為生,在我六歲時,他離開了龜茲,聽聞是來龍門山為貴人造窟,他離開兩年,阿娘也隨之離世,我為找他便偷偷藏在一支來往西域的商隊中,但還未到洛陽就被商隊賣了,隨後又輾轉到了長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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