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幾年以來,朝中也有人開始為女皇推舉儀表長麗俊好的男子,其中就以武氏子弟為首。
比如三月的崔如儀,如今已是左千牛衛中郎將。
權柄遠比秘書監要大。
失寵所帶來的失落是巨大的,所以為了引起女皇的注意,也為了再次復寵,他便開始肆意妄為,先是居家不出,不參加大朝會。
隨即又有他要受戒為僧的消息傳出。
女皇曾數次遣宮人去其家中訓示,雖有所收斂,終於開始認真處理政事。
但如今看來,似乎仍是無用。
因為就在前幾日,他居然以烈火將這座佛寺的東大殿給燒毀了,還宣稱要將第五尊佛的秘密告知於天下。
所以女皇才會命她躬身前來處置。
褚清思在伊水邊下車,遙望佛寺。
在漫山的綠茵之中,缺了一塊。
那裡被黑色所代替。
佇立不久,前去佛寺詢問狀況的宮人回到伊水畔,叉手道:「褚才人,楊秘書監跑去了白馬寺。」
褚清思聞言轉身,彎腰登車。
當車駕再次停下的時候,已在壯麗的佛寺外。
她戴上帷帽,抬腳徑直往大佛殿走。
然後聞聲朝一宮室內望去。
太子妃裴姿容也來了白馬寺,她雙手高舉手中香火:「吾兒患疾,久醫不愈,望能蒙佛恩力,福德具足,其患得損。弟子裴姿容與李詢一心祈求。」
父母的愛子之心。
褚清思於心中慨嘆過後,繼續前行。
秘書監楊盂已經跪在大佛前:「請求大德為我傳戒。」
見況,褚清思先支迦沙摩開口:「聖人說頭髮刮去還會再生,今日之舉不過是徒勞,因此大德也不必為楊秘書監刮發傳戒,而佛寺既然已遭燒毀,那楊秘書監便與宮廟同焚,一同成為伊水河畔那尊大佛面前的香火,如此也算是我大周的盛事。」
「很快便會有金吾衛前來,帶楊秘書監去龍門。」
楊盂驚懼抬頭,之前所預備的溢美之詞與表內心的拳拳之言皆被瞬間遺忘。
女子佇立殿外,帷帽未摘,白紗垂至肩頸,被夏風徐徐拂動,其眉眼也若隱若現,難辨神情,語氣亦是難辨情緒。
且今日若依舊是宮人前來,他一定有把握可以讓女皇再次看到自己,再次寵愛自己,可身為女皇秘書令的褚才人也親自到此,那就證明女皇要殺他之心堅若磐石。
女子所代表的是女皇不容他人再無視的帝王威勢。
這不再是以前的小懲而大誡。
他,被拼棄了。
當楊盂反應過來,殿外空空蕩蕩。
「褚才人!」
「褚才人!」
褚清思已經跪坐在車中,朝帷裳外看去,似對此有所疑惑:「楊秘書監,難道是我還未說清嗎?」
有一瞬,楊盂以為車中所坐是女皇。
但女子更多的是平靜,言語及語氣都好像她是真的以為自己所言不清,冀望能得到他的答覆。
可她也沒有再等回答。
剛言畢,馭夫便扯動將前方兩匹馬連接在一起的韁繩,驅使車駕前行。
隨侍的幾名宮人也登上從車。
此人的先祖曾為先王之臣,家中累世顯貴,但因是家中幼子,寵愛殊絶,終其一生都無疾無禍,仕宦又得到女皇的寵嬖。
一年之內就累遷數階。
衣服也從青、綠至緋色。
以為所有的寵愛都是永不休止的。
*
尉遲湛率領著金吾衛奔往龍門。
在途徑洛水時,看到有車駕從前方駛來。
他與身後的中郎將說了幾句,便迅速騎馬向前追逐:「褚才人。」
風中有異聲,褚清思命馭夫停下後,好奇拂開帷裳。
見到是尉遲湛,她微微一笑:「尉遲大將軍。」
尉遲湛卻是翻身下馬,朝車駕拱手:「多謝褚才人為我美言。」
張斂因告密有功,遷為尚書左丞,佐尚書令。
而高游謹的左金吾衛大將軍一職,最終卻是由他來擔任。
他們去年回到洛陽不久,自己便成為右驍衛中郎將。
一年未到,又再次升遷。
雖然難以與女皇身邊那些寵臣相比,但在其餘朝臣眼中,自己的地位也已是今非昔比。
褚清思望著洛水河畔的青青草,昔年的荊木已經生長的無比茁壯,再也不能隨意就被野獸所採食,而那酸果一簇一簇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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