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中的人都散盡,郭宮人得以將湯藥送進來。
女皇的精神也迅速一落千丈,將要嘗湯藥時,忽警戒起來。
因為還有一人停留在這裡。
她放下湯藥:「裴中郎將又有何求?」
裴居文說了句在婦人看來極為奇怪的言語:「陛下可還記得韋玉娘。」
女皇並不記得。
裴居文死盯著榻上的人:「她訓名比丘,祖母是房齡公主。」
而後握著腰間的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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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涼殿走出,褚清思去到甘露殿中,再次與這些人保證自己之前所言皆為真才安撫好他們。
隨後,她與李聞道、裴居文等人開始處置善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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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黎明,崔仲、崔孝等人聞訊趕來,包括平樂公主李阿儀及漢壽王等宗室,還有武氏的人。
他們只看到宮城內的亂象,宮人、內侍及士卒來回奔走忙碌,可又未有宮變的血流成河與殺戮。
崔孝立即去東宮。
崔仲、李阿儀與漢壽王徑直奔去集仙殿。
那裡有一女子和少女並肩而立。
李阿儀最先意識到是何人:「褚觀音!」
聽到婦人的聲音,李見音回頭看,或許是出於內心的厭惡,所以她分毫不避地注視著這個姑妹。
褚清思也轉過身:「貴主。」
李阿儀憤憤不平,為自己即將失去的地位或權勢,還有可能去和親的噩耗:「你居然敢謀逆,從前還真是我小看你。」
褚清思不矜不伐道:「貴主所言,我不敢認,洛陽何人不知先太子詢為弟所謀害,我與諸公只是在撥亂反正,以正君臣之位,陛下也已經追尊五郎為皇帝,諡號由梁公等人連夜商議,定為『宣惠』二字,女皇也深感身體愈發不佳,將退位給五郎的子嗣。」
「這一切不就證明撥亂反正是正確的?」
李阿儀雙眼瞪圓:「她一個女人如何能承襲!」
李見音只要一想到那日所窺聽到的,喉中直作嘔,何其虛偽的姊弟,卻都要用她阿爺來遮掩自己的自私自利。
她再難忍:「我阿爺、你最愛的長兄的冤屈得以被鳴,被追尊為皇帝,平樂公主不高興嗎?」
褚清思立即伸手輕碰少女的手臂,無聲勸諫其勿言:「女人又如何?崔相一個舊臣,這十餘年來所敬奉的天子也是女人,何況縣主乃真正的大宗血脈,宣惠皇帝是陛下親立的太子,而她是宣惠皇帝唯一的孩子,為何不可即位。」
相比李阿儀的言語抨擊,崔仲相比溫和,還含有幾分尊長的教誨:「褚小娘子,你阿爺終其一生都是忠君之人,為此還失去性命,若是他看到你成為一個亂臣,該有何等痛心。」
褚清思未陷入其設的陷阱:「我想阿爺會高興的,因為他所忠的君成為皇帝,他的孩子也即將承襲父親的遺志,代其做明君。」
被阿姊所拉來的漢壽王垂手在原地,一直不言。
李見音站在陛階上,望著這些怒氣沖沖的人,真切感受到自己即位所遇到的困阻,她突然開始有些不明前路:「祖母為了登位,殺了那麼多宗室,我以後也要這麼做嗎?」
褚清思環視著宮室前的人:「敵人是殺不光的,所以你要有足夠的力量去壓制所有人,讓他們不敢與你為敵,只能為你的臣。」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我們必須要殺些人。」她從宮人手中拿過早已預備好的木弓,「但縣主不能以暴君之名即位,所以我來。」
她想要和平過渡,但權力更迭,似乎流血總是難以避免的。
褚清思淡淡笑著,朝前方拉開弓。
當箭羽震盪,箭矢也直接射入其中一人的喉嚨,是崔仲的門生杜嶺。
見女子是真的敢殺他們,皆熄下聲,但李阿儀目中的怒火已快要燒死她自己。
褚清思收起弓,看向其中撕咬人最凶的兩頭猛獸,若不捨得扔點肉出來是不可能驅退的:「崔相,平樂公主,還請入殿一談。」
李阿儀何其倨傲,根本就不懼女子,並不忘拉上自己的弟弟。
即使照的德行不端,謀害長兄,不能為君。
那惠呢。
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個口尚乳臭的李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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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上的猛獸分到足夠的食物後,悉數退散回巢穴,不再出來引起騷亂,攻擊人類。
李聞道將太子照、崔麗華等人全部遷至玄武城,又與裴居文重新安排了衛戍人員才有閒暇來億歲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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