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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循霧扳著他肩膀轉過來,將他擁在懷裡:「謀財害命只是權爭的冰山一角,陰謀詭計是皇室這池渾水的常態,如果你覺得難以適從,說明你是澄澈的人。」

葉妜深真的有被安慰到,或許他此時此刻很需要一個擁抱,而宮循霧恰好願意提供。

他將臉埋在宮循霧的頸窩,逐漸感覺到放鬆和平靜,忽然宮循霧在他耳邊喚醒道:「今晚我陪你睡。」

葉妜深一把將他推開。

第41章 第肆拾壹章

宮循霧神情坦然自若, 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無恥,或是言語有令他羞愧的地方。葉妜深交換條件時會隱隱覺得沒底氣,但宮循霧不會, 他對自己的提議有種大發慈悲似的冷傲。

不像是商量, 更像是耐心等待對方做出最理智的選擇, 畢竟那是他給對方最好的選擇,除了配合之外只會走向窮途末路。

葉妜深早就認清宮循霧的絕對自我、目中無人,但還是會被他的傲慢激發反叛,生出即便自毀也要對抗的賭氣式心理。

他不確定自己每一次刺傷時都能及時冷靜下來, 做出理智的選擇。

「畢竟杜汝湘的死因尚無結論。」宮循霧的平淡語氣依然顯得他高高在上,但其實他有點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拿捏眼前的人, 所以有必要少做提醒。

他被一個不確定吸引, 如今反而討厭不確定。

有一瞬間他生出一個轉身離開的念頭, 帶走他的人、他的籌碼,忘了郡主有個美若天仙但滿身尖刺的兒子。

葉妜深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但他需要讓宮循霧認清自己在被討厭的事實, 他聲音有些啞的拒絕:「改天吧, 今天我很煩。」

「就今日。」宮循霧往前一步,兩個人胸膛繼續相抵, 葉妜深下意識頭後仰拉開一點聊勝於無的距離,反而方便宮循霧低下頭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方才躲在宮循霧懷裡短暫逃避的放鬆已經無影無蹤, 葉妜深甚至回想不起一點感受的碎片,他厭惡的情緒頃刻間拉滿。

見他沉默不語, 宮循霧又說:「方才靠近那幾具屍-身時,他們身上的薰香我似乎有印象。」

葉妜深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宮循霧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但某種感情上也算遞給他一個台階。

保護他殘存不多的自尊的台階。

於是葉妜深又「心甘情願」的跟他回了祁王府,那幾具屍-身被暫存地窖內,在葉妜深跟宮循霧走後不久,嚴魁讓人拉進葉府一車玉麒麟、茱萸、桃樹。

在地窖附近忙忙活活一天,郡主讓管家帶一些小廝來當幫手,被他們熱情的攆了回去,客氣的說他們的人就夠用。

在晚上的時候,嚴魁帶人離開,順道推走了一車替換下來的花草。

葉元深「恰好」在角門打發人出去買東西,狀似無意的瞄了一眼,然後溫潤有禮的與嚴魁點頭打招呼:「殿下喚嚴兄弟回去了?」

嚴魁忙道不敢不敢:「哪擔得起大爺一句兄弟,是,殿下讓小人等回去當差,秋日將近,莊子上有時要忙。」

葉元深掃了一眼他們一行人魁梧的身材,和即便笑起來都顯得凶神惡煞的眼神,姑且「相信」他們是莊子上的傭工。

「這是換下來的花草?」葉元深大量了一眼看起來十分沉重的花草,自然的說:「替我多謝祁王殿下,小妜不懂人情世故,置辦花卉也敢勞動王府。」

嚴魁又客氣了幾句才推著車離開。

他讓人將車推走,自己先回祁王府復明。

宮循霧和葉妜深卻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他們才出門不久,貟邊寅便騎著馬追了上來。

貟邊寅並未下馬,葉妜深也沒有下轎,他掀開轎窗的小簾兒,從他的視角只能微微仰起頭,貟邊寅騎在馬背上,他的高度有英姿颯爽的天然優勢。

葉妜深對他的騎馬的熟練有些艷羨,而貟邊寅同時也在艷羨他,更貼切的說法是嫉妒。

「你又要去哪裡?」貟邊寅眉眼微蹙,教訓道:「你的書還要不要念了?」

葉妜深被裡面的力量一把扽了回去,從狹小的轎窗只能看到他向一邊撲去,而力量來源不言自明。

貟邊寅怔愣又失望的看著那裡,隨即一隻手伸過來放下了較簾,宮循霧聲音中的慍怒都很矜傲:「回府。」

葉妜深正了正衣襟坐直,宮循霧不滿道:「你是正經侯門貴胄,旁人稱呼你妜公子,同街上那些姓氏打頭的張公子李公子不同。也不知你是什麼脾氣秉性,誰的訓斥你都要恭敬的聽?」

「都是小事。」葉妜深隨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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