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循霧今天一整天都在因為葉妜深的言行舉止暗暗震驚。
現在葉妜深指使他竟然已經如此理直氣壯了,從前二十七年也沒遇到一個葉妜深這種人。
宮循霧覺得一定是自己太驕縱他了。
但葉妜深並沒有恃寵而驕,他只是以為,這是另一件需要他「親一下」討好的事。
「不可以嗎?」葉妜深追問。
宮循霧想了想,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點了點頭。
「好,明天就去。」葉妜深再次跟他確認:「明天用了早膳就去。」
宮循霧睨著他:「我什麼時候答應你的事沒做到?」
葉妜深一時沒想起來,但心裡有總覺得有,還不止一次。
沙鷗進來說嚴魁來過一次,宮循霧見葉妜深吃的差不多了,便讓沙鷗叫嚴魁過來。
嚴魁主要是匯報已經妥善處理了葉府的「張三」,以及「張三」吸引來的李四王二麻子們。
說完正要走的時候,嚴魁忽然想起來走的時候遇見葉元深,順道將此事也說了。
宮循霧還沒什麼反應,葉妜深忽然站起來,「我大哥怎麼知道的?我沒跟家裡說過你們是王府的人。」
嚴魁連忙澄清:「小人也沒說過,貴府的管家只有涉及衣食住行時才來小人交涉,小人也沒有多嘴過。」
宮循霧滿不在乎的喝了口茶:「你兄長很聰明,他遲早都要知道。」
葉妜深感覺他意有所指,蹙眉問他:「知道什麼?」
「知道嚴魁他們是祁王府人。」宮循霧平靜的看著他:「知道你是我的人。」
第42章 第肆拾貳章
宮循霧坐在床邊軟榻上看書, 葉妜深一個人在盥房洗澡,原本宮循霧是讓若琊進去伺候,但不知道若琊在裡面嘀嘀咕咕說什麼, 嘴巴就沒停下過。
想起來上回葉妜深跳進池中幫若琊撿手鍊, 若琊沒有分寸的抱了葉妜深, 宮循霧就覺得心情不暢快,他敲了敲門讓若琊出去。
葉妜深洗完澡穿著宮循霧的寢衣,頭髮用帕帛包在頭頂,像京城鬧市中偶爾出現的異族人打扮。
葉妜深一個字都不跟他說, 連看都不看,自己在被子中翻翻看看, 挑了最薄的一床展開, 他爬進去躺好。
宮循霧依然在看書, 過了一會兒他又爬起來,推門出去很快又回來,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找的佛手柑,略過宮循霧爬上床, 抱著佛手柑調整了一下躺姿。
剛找到自己喜歡的姿勢後, 葉妜深眼神滿意的柔和了,但不小心跟宮循霧對上目光後, 他眼神又冷下來,翻身過去只留一個後背。
宮循霧甚至有點愧疚, 畢竟看他翻騰半天,好不容易才挑了個舒服的姿勢, 就因為自己亂看,人家又得調整一會兒。
宮循霧放下書上床,戳了戳他包的嚴嚴實實的頭髮:「這是做什麼?」
葉妜深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我又怎麼惹你生氣了?」宮循霧朦朧感覺到嚴魁說完葉元深的時候, 葉妜深就有點不高興。
但這件事是葉妜深自己的要求,即便他不怪葉元深太聰明發現了他們的破綻,也不能把暴露的原-因歸結到宮循霧的身上。
宮循霧又覺得,或許是自己打擾他跟若琊「鴛鴦戲水」了?想到這裡頓時有點暴躁。
葉妜深說:「你竟然無所謂我兄長會知道我們的事,我很生氣。」
宮循霧眯起眼睛,從背後抱住他:「能不能說清楚點,我還是沒明白。」
葉妜深轉過來,冷冰冰看著他:「這就是我生氣的原因,你根本不懂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在你兄長懷疑我們的時候你否認了,在我兄長可能會知道的時候,你卻覺得無所謂。只有你自己是人,只有你有自尊,我就不是人我就沒有嗎?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宮循霧完全怔住,好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不是因為葉妜深罵他混蛋,而是此前他確實沒有想過葉妜深的處境。或者說他潛意識認為,他看上葉妜深是一種恩賜,就像他身邊的人吹捧的那樣。
葉妜深也不在乎他道歉還是震怒,自顧自說完便翻身閉上眼睛,情緒波動讓他有點難以入眠。
時間緩緩,宮循霧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再次從背後環住他的腰,微微用力將人拉到自己懷裡。
葉妜深眼睫顫了顫,他太討厭這種情況了。
他不是沒想過乾脆委身於宮循霧,順著他一點,擺出一個笑臉,佯裝產生一點感情。畢竟宮循霧想要他,至少也該對他有一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