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宮栩胤笑著問他,臉上沒有一絲被抓住把柄的心虛,否則葉妜深就要以為他是在揭曉真相,然後滅口,以達到讓他死的明明白白的目的。
懸疑劇都這麼演。
葉妜深偏過頭,冷哼了一聲,故作嘴硬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嬌的你…」宮栩胤樂不可支,親-昵的在他臉上扭了一把:「姑母和表兄們把你慣壞了,明明是你查到我頭上了,我只是說出來,你反而不樂意。」
葉妜深乾脆順著他撒潑:「我就是不樂意。」
「那你說說你為何不樂意?」宮栩胤曲起食指摩挲他的臉頰:「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何必兜圈子繞彎子,我心裡能快活麼?」
「那你呢?」葉妜深倒打一耙:「你要是生氣了就罵我呀,你何必欲言又止敲打我,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我心裡能快活麼?」
他的臉美的太犯規,說什麼狠話都要打一半的折扣,顯得像小貓揮爪子。
宮栩胤絲毫沒生氣,反而覺得有種心臟亂跳,皮膚發麻的感覺。他不自覺的貼近葉妜深,口中呢喃著:「了不得…」像是投降認輸。
葉妜深原本在專注的表演生氣,垂著眼睫不理人,感覺到胸膛的擠壓感增加,他疑惑的抬頭看宮栩胤,被他眼中的光芒嚇了一跳。
這種眼神他在宮循霧的眼中見到過。
「你擠到我了。」葉妜深伸手推他肩膀。
宮栩胤僵持了一小會兒,後退一步讓開,兩人在小閣里各自迴避目光,葉妜深在看牆壁上的螺鈿圖案缺失的部分,宮栩胤則是坐到石凳上,手肘拄在石桌,手撐著半邊臉出神。
時間久到葉妜深覺得腿有點發麻,突然聽到宮栩胤開口:「是皇叔強迫你麼?」
葉妜深腦袋轟的一聲,從巨響轉變為異常的寂靜,他突然有點結巴:「沒,他沒有。」
「那你是自願的?」宮栩胤偏過頭看著他,目光如同審視:「你愛慕皇叔?我不相信。」
葉妜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他覺得自己不能跟宮栩胤告狀,按照他對原書的了解,他很難對宮栩胤真正的毫無芥蒂。
宮栩胤突然嗤笑一聲:「我們之間,你不必覺得難為情。你無法違抗皇叔,我也如此。想不起來,我更窩囊。」
「何至於此呀…」葉妜深低下頭,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包含任何表演成分。
「如果…」宮栩胤眨了眨眼睛,「皇叔若是厭棄你,無論是在一年後,還是十年後,你來找我。」
「你在說什麼…」葉妜深裝作聽不懂,他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惱羞成怒,但他被茫然包裹全身,大腦一片空白。
葉妜深用指甲掐著自己手背上的皮肉,覺得自己當下最要緊的是,敢不敢冒險跟宮栩胤回去,若宮栩胤真的是想殺他的人呢?這下好了,可能會先…後殺。
他現在有點想出宮:「殿下,我…」
「我們回去用晚膳吧。」宮栩胤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也沒有再說起他剛才鬼迷心竅說出來的話。
宮栩胤微笑:「你不是不想回家麼,別的就算了,起碼這件事沒有騙我。」
葉妜深:「…」
兩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宮栩胤突然扳住他的腦袋,笑著問他:「你為何左顧右盼的?」
「我沒有。」葉妜深後仰腦袋,脫離他的手掌。
「妜公子!」
葉妜深聞聲回頭,他動作說不出的輕快,像是終於找到了喘息的機會,臉上寫滿了如釋重負。
柳輕盈快步走近,先想宮栩胤行禮,宮栩胤一動不動了,目光始終落在葉妜深身上。
好在柳輕盈沒有注意,他看向葉妜深:「妜公子,時辰不早了,小人正要出宮,妜公子何時出宮?」
葉妜深正要說話,宮栩胤突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沖他擺擺手說:「你走吧,改日我再去見你。」
宮栩胤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讓葉妜深聯想起了總是強硬的讓自己留下,或是讓自己去他身邊的宮循霧。
心中對宮栩胤的多了幾分愧疚,絲毫沒意識到這正是宮栩胤的目的。
柳輕盈見宮栩胤走了,他臉上多了些鮮活:「蟄容,好久沒見你,我母親醃了曬乾的兔肉,咸津津的,我有事兒沒事兒喜歡吃一點,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葉妜深想起了自己考第一名,語文老師買給他的五香牛肉乾,有點好奇的說:「好嚼嗎?」
「不太好嚼。」柳輕盈有點不好意思。
「那太好了。」葉妜深對他笑:「我就喜歡不太好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