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沒有等待葉妜深的兄長,都是宮循霧編撰出來的。他又坐上了去祁王府的轎子,他安靜的閉緊嘴巴,因為生氣和無力而喪失所有表達欲。
宮循霧也沒有說話,宮盛胤半攬著葉妜深的那一幕反覆在他腦中回想,每一次都有不一樣的親昵細節刺激他的情緒,如果轎子不能快些回到王府,他真的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返回皇宮將宮盛胤打個半死。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葉妜深的臉,最鮮明的是兩半唇的水紅顏色,宮循霧喉結滾動,愈發覺得宮盛胤不可饒恕。
他用眼睛丈量葉妜深的臉蛋,在想該做多大的面具能將他整張臉罩起來,以躲避沒完沒了的「登徒子」。
宮循霧問他:「你同宮栩胤還真是親近。」
「我是有蘇坊常客。」葉妜深說的很坦白:「他是有蘇坊幕後東家。」
皇子跟茶館、酒樓這種地方沾邊便是同情報沾邊,同情報沾邊就是心思不純有謀逆之心。
雖然宮循霧知道那幾個侄子沒有省油的燈,但也沒想到葉妜深能把這件事告訴他。
他隱隱有種被葉妜深信任的得意,依然帶著氣嘲諷道:「如此看來也沒多親近,說賣就賣。」
葉妜深將額角的碎發順到而後,理直氣壯的說:「我就是這種人。」
宮循霧懶得搭理他這種話,偏過頭去繼續生氣。
葉妜深沒有再問他為什麼不送他回葉家,到了祁王府就一言不發的下車,不做任何掙扎。
他走在王府的院子中,心情莫名輕鬆了不少,無論是在宮栩胤宮裡還是宮盛胤宮裡,想不起來還是祁王府矬子裡面拔大個,最讓他舒坦。
至少宮循霧知道他的底細,也親過睡過做了一切親密的事,沒有什麼可再擔心的。
宮循霧扳住他肩膀,當著隨從的面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葉妜深痛的抽氣,而宮循霧就那麼輕飄飄的丟下他離開了。
沙鷗給他解釋:「殿下今日正忙,一聽說在宮中撿到了公子您,殿下就撇下手頭的事不管不顧的進宮了。」
葉妜深冷淡道:「我又沒叫他進宮。」若是不了解內情的人來說,倒像是他不識好歹。
沙鷗訕訕沒再說話,葉妜深覺得好沒意思,在葉家至少還能與兄長母親說說話,在祁王府也不比在宮中軟禁的日子強多少,太壓抑無聊。
他一邊走一邊問:「若琊呢?」
沙鷗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答他:「公子,殿下特意叮囑過,不准若琊出來見您。」
相較於宮盛胤不准柳輕盈見面時的百般藉口,宮循霧直白的禁止顯得磊落一些,但很不近人情。
葉妜深一直都把宮循霧歸於「真小人」那一類,相處起來沒多少勾心鬥角,幾乎都是直白的互相攻擊。
如果宮循霧沒有皇室約束出來的虛禮修養,葉妜深覺得他們之間的開展也不會比互相罵髒話強多少。
「為什麼不讓我見若琊?」葉妜深蹙眉。
沙鷗說:「小人伺候您也是一樣的。」
沙鷗是宮循霧衷心風心腹,凡事都按照宮循霧的意思,還會把葉妜深的一舉一動如數匯報。
葉妜深說:「不一樣,若琊更可愛。」
他說的是性格,但沙鷗理解的是最淺顯的外表,沙鷗如臨大敵似的看著他:「公子,您這不是存心惹殿下生氣嗎?」
「算了。」葉妜深在院子裡亂走,試探著說了一句不許跟著,沙鷗竟然真的走開了,留他一個人在王府閒逛。
葉妜深知道暗中一定有人盯著他,但至少表面上讓他舒心了不少。
祁王府的一草一木都很有秩序感,葉妜深四處逛逛,很快便對這種秩序感到無趣,他推開一扇門,站在門口等了一小會兒,見沒有人跳出來阻止,他便走進去。
他先後去了收器物擺件的庫房和門旁小小的耳房,他對四面環牆、窗扇狹窄的小空間有種偏愛,這樣的地方會讓他覺得有安全感。
他在耳房抓了一把花生,又隨手推開一扇門走進去,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出現嗖嗖的踏牆而走,忙不迭的去報告給宮循霧——他進了書房。
書房裡個比人還高的書架,葉妜深在書架中間穿梭,偶爾那出一本書翻兩下,又被難看懂的繁體字趕走了閱讀欲-望,把書又放了回去。
最後他走到了書案前,在宮循霧平常處理事務的椅子坐下,絲毫不見外的開始翻開桌上的書籍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