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循霧同他商量:「最後一個。」
葉妜啊遲疑了一下,還是低下頭將餛飩銜進口中,等他咀嚼下咽,宮循霧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唇角,又給他餵了兩口水。
宮栩胤大氣不敢出,他從沒來過祁王府,更罔論祁王的臥房。
眼前的一幕對他來說太驚奇了,若是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何種關係,宮循霧還真像是一位體貼耐心的長輩,把小輩照看的非常妥帖。
葉妜深說:「我想同四殿下說幾句話,你要去忙嗎?」言外之意就是讓宮循霧迴避。
在祁王的臥房讓祁王迴避,宮栩胤眼神都怪異起來,他懷疑葉妜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宮循霧沒有回答可不可以,端起藥碗給他:「先喝藥。」
葉妜深屏息一口氣喝完,緊接著是第二碗,兩碗都喝完後葉妜深的味覺都快失靈了,一邊忍著乾嘔一邊探頭期待的看著宮循霧。
宮循霧把一顆蜜餞剛到他口中,他才感覺反胃的感覺被壓下去了一些。
「沙鷗等待門外。」宮循霧離開前對宮栩胤說:「有事喊人。」
宮栩胤連忙答應:「是,是,皇叔放心。」
雖然知道祁王府到處都是眼睛,在宮循霧走後,宮栩胤還是忍不住小聲說:「你都要騎到九皇叔頭上了。」
「沒有的事。」葉妜深語氣淡淡:「只有被騎的份兒。」
宮栩胤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要讓宮循霧知道葉妜深對他口無遮攔的說這些,還不得把他舌-頭割了。
「那日你走的早。」葉妜深說:「後來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
宮栩胤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此事風聲緊,但我能猜到一些。」
葉妜深問:「現在外面如何說我與祁王的關係?」
「外面還不知道。」宮栩胤嘆息,緊接著一怔,似乎領悟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詢問:「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已經知道了?」
葉妜深點頭:「上次圍獵之事皇上尚能相信是流言,這回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宮栩胤很關心:「父皇怎麼說?」
葉妜深面色自然:「我不知道,應該都是他在應對。」「他」自然是指的宮循霧。
「九皇叔待你真好。」宮栩胤小心斟酌說辭:「九皇叔或許…」
葉妜深微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想討論此事,他跟宮栩胤並不是多親厚的關係,但宮栩胤把他的動作理解成了無奈苦笑,於是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皇子宮屹胤如今已經被軟禁,其他幕後主使段不會再輕易露出馬腳。葉妜深想要再查下去確實很困難。
使用帳暖香的另一位妃子就成了唯一的線索,葉妜深對宮栩胤招了招手:「你再幫我拿一顆蜜餞吧,祁王不給我吃那麼多。」
想套話就要先消除防備。宮栩胤用銀釺子扎了一顆蜜餞過來,他遞的姿勢很低,是要把釺子交到葉妜深手上的意思,葉妜深低下頭很自然的把蜜餞含-進口中。
宮栩胤怔了一下,他轉身把釺子放回去,心裡背了半篇策論,要是這個時候臉紅就有點太難堪了。
他回來時坐的離葉妜深近了一些,葉妜深嘆息一聲:「哎,想不到受了這麼重的傷,更想不到是三皇子要殺我,我都不覺得得罪過他。」
「皇室的彎繞,多的是'不殺伯仁'之事,未必是你有錯處,不要掛懷。」宮栩胤安慰他:「如今他挨了板子,人也失去自由,有九皇叔在不愁討不回公道。」
「有些話只能對你說,若非祁王,三皇子不會有事。那日我母親兄弟來看我,當著祁王的面,比起遇刺的心有餘悸,我更擔心母親和兄長知道我委身祁王。」葉妜深垂眸看著很低落,倒像是真的說出了難言之隱。
宮栩胤伸手想拍拍他的手背安慰,最後只拍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感覺背脊都跟著涼:「蟄容…」
「我知道。」葉妜深擠出一個微笑:「我不說了。」
宮栩胤很輕的嘆息了一聲。
葉妜深看起來翻篇很快,宮栩胤從中看出了一絲不願面對的勉強。
「三皇子身邊有個叫元寶的內官。」葉妜深像是隨口扯了個話頭:「一看就不簡單。」
宮栩胤點頭:「哪個主子身邊沒條忠心的狗?不過元寶還不是三皇子身邊的主事內官,但他看著確實有些見識,前兒不久才開始跟著三皇子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