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村子出身,一家是當地豪紳之子,另一個卻是家境貧寒,曾佃過少爺家農田,親眼見過父母對其點頭哈腰,口中討好的平民孩子。
那麼,再次在書院裡中相遇,又怎麼可能會相安無事,平起平坐呢?
這種不平衡感,從剛入學時期便開始緩慢的發酵,直至童啟帶著人離開之後,沒有師兄、山長作為威懾,很快便如同燎原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食堂內。
戚風言不悅的看著遠處的莫小川,如鯁在喉,難以下咽。
換做以前,一個下人的孩子哪裡有資格跟他同桌吃飯?且吃的東西還都一樣,毫無差別?
十幾年的人生經歷,沒人教會他什麼公平,只教會了他捍衛自己的特權,而如今,一個下人成為了他的同窗,戚風言不覺得喜悅,只覺得丟人。
他感覺到自己的權力正在慢慢的流失,更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被挑釁的感覺。
忍無可忍,終於到了爆發的時機。
「學院是真好啊,盡收留這些乞丐人物,這什麼世道,下人也能上桌吃飯了?也是,臉皮厚的人確實忘性大,不記恩,不是當年跪在我們家門口,求著少收些田租子的時候了,簡直倒轉陰陽,荒誕無禮。」
他不忿的踹了一腳旁邊的凳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整個食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小心翼翼的互相看著眼色,猜測著這是在說誰。
莫小川握緊了筷子,低下腦袋來,沒有回應。
見到對方心虛,戚風言更加氣憤,筷子一丟,便站起身來,朗聲罵道。
「哼,裝什麼裝?別以為山長一時承認了你,你就能和我同一級別了,下人就是下人,這輩子讀再多書,那也是下人!我們之間隔得可不只是學識,還有幾輩子的積累,想以下犯上,把我給壓下去?趁早別做夢了!要我說,人就應該有自知之明,也不看看自己滿身的污臭,配不配的上這聖賢之地,還是早點離開,莫污了這師門才是!」
戚風言的話並沒有激出莫小川出來磕頭認錯,反掃到了其他貧寒出生的仕子們,其中一人忍不住回道。
「戚風言,你這話說的便有點過分了吧?大家都是同窗,哪裡來的上下?又哪裡來的高低?以學識論長短罷了,少提那什麼出身!」
「就是,你不過一個豪紳之子,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老子娘多積攢了一點銀子罷了,假以時日,還未必比誰強呢,沒看見人家小侯爺沈亦都沒有說話麼,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大放厥詞啊?」
「我怎麼沒資格,就許你們不要臉,還不許別人說麼?」
眼見著戚風言和其他人吵了起來,莫小川有意阻止,可囁嚅兩下,終究張不開嘴,只得怯怯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平白無故被點名的小侯爺沈亦口中正咬著雞腿,茫然的看看左右,不知道又幹了自己什麼事。
柳三變正看著熱鬧,見狀,頓時指著他取笑道,「你們家小侯爺也未必是沒有意見,只是無暇理會,一整顆心都投在飯食上罷了!好端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安慶侯不給你飯吃呢,至於吃的這麼急麼,倒是比童慶安更像是個小乞丐招進來的哈哈哈哈!」
眾人看了眼沈亦的餐盤,見大多數食物都已經被吃的乾乾淨淨,頓時笑出聲來。
小侯爺既尷尬又丟臉,大怒道。
「你說什麼?你才是小乞丐!是誰都七歲了,還在上學前班啊?丟不丟臉?」
「我那是特殊待遇,山長故意照顧我!」
「哦,讓你和小乞丐一起讀書的照顧麼?」
見到話題中心猛地偏離,旁邊的謝君儀忍不住插話道,「你倆有什麼可吵的,反正都是權貴階級,他們爭,也礙不著你們什麼事兒。」
「誰說我是權貴?我也是寒門好嗎?」柳三變不服氣道,偏不願意跟沈亦站在同一幫派去,甚至拿出自己祖父來舉例,「我家世代耕讀,往上數,可是當地有名的農家子,誰跟他們這些吃著民脂民膏的外戚是一派啊?」
「你說誰家是外戚!」一聽這話,沈亦是徹底怒了。
他家可是實打實打下來的功績,和那些靠著女人上位的怎麼可能一樣,這分明是侮辱!
就連謝君儀也忍不住變了臉,琅琊謝家可是每年都往宮裡送人,走的便是外戚的路,這話放在權貴豪門中簡直是絕殺,無一可逃脫。
果然,柳三變話音剛落,便有幾個出身權貴的學生站了起來,質問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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