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苒冷笑:「我們可不管到底是誰的,反正一直在這裡污衊我們的就是你們,你們這張臉,我可是都記住了,我們現在就去鎮上衙門報官,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苒哥兒,你可別好壞不分!我們不也是為了你們著想嗎?要是你們被袁武欺負,那我們還能幫你們不是?」
「我夫君待我和兄長極好,沒有學識和認知的無知村婦,便只會如此,聽風就是雨,真有這閒工夫,不如多瞧瞧自己,少盯著別人家看。」塗茸徹底冷下臉,說話也不如之前那般溫和。
他向來不在意村里這些人說什麼,只以為過好自己日子便好,他只是來報恩的,不願摻和別人家閒事,卻不想這些人總是盯著他們看。
說罷,塗茸視線又一一划過人群,將他們各家門戶都點清楚,轉而對劉全道:「你家牛車借給我們吧?我要去報官。」
劉全立刻抬起下巴:「我這就去趕牛車!把這群長舌婦都抓起來!」
「哎哎!茸哥兒苒哥兒!你們可不能這樣啊!快攔住全小子,請村長過來啊!」
隨著人群中一聲吆喝,所有人瞬間散開,攔劉全的,請村長的,玉靈村一瞬間比過年都熱鬧。
為著自家親人不被抓走,漢子們很快就把李德祿給請來了。
聽完前因後果的李德祿立刻惱怒,他抬手指著那些婦人發怒:「我說你們什麼好!平時就愛嚼舌根,不怕爛嘴!這種誅心的話你們都敢說!不怕天打雷劈!這要是傳出去,我們玉靈村還做不做人,我這村長的臉面往哪擱!」
「村長,我們要報官。」塗茸看著他,無視他的怒火,淡定說著。
李德祿揚起笑臉,在面對他時是前所未有的和藹:「茸哥兒,你現在嫁給武小子了,那你自然也是咱們玉靈村的,這事傳出去對村子不好,你——」
「那對我們就好嗎?」塗茸疑惑,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明亮又澄淨,「那我和塗苒和武哥的名聲,就要被她們肆意踐踏嗎?」
「叔不是這個意思……」
塗茸卻是不依不饒:「那是什麼意思?您今日放縱她們口無遮攔,來日若是這些髒水潑到自家身上,還能無動於衷嗎?」
李德祿沉默了,他當然做不到無動於衷。
塗苒眼看氣氛僵持不下,他悄悄踢了一腳劉全,低聲道:「去找……」
「這事咱們坐下來說,你先別生氣,總得商量個法子出來,這事是誰先提起來的?咱們把人都叫來給你們賠禮道歉如何?」這是李德祿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
這事塗茸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他要知道,這事到底是誰亂說的,便假意答應了。
一眾人都去了村長家,到底是村長,宅戶大,否則怕是要站不下這些人了。
別說是婦人們害怕,連看熱鬧那些漢子們都緊張起來,這要是真見官,豈不是一個都跑不掉。
人越是害怕,就越是要拉別人下水,那些嬸子和嘴欠的漢子們便開始說自己是聽誰說的,拔出蘿蔔帶出泥,一來二去,院子裡的人便越來越多了。
程月自然也來了,以及好些不相熟的面孔。
「程月,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德祿神情嚴肅,「都說是聽你說的,事關重大,你要是說不清楚,可是要被拽去見官的!」
程月捏著衣角,不敢看塗茸,卻也沉默著不敢說話,她本是想去找茸哥兒道歉的,昨日說了難聽的話,卻不想剛走街上,就遇到這事了。
這下怕是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袁秀英氣急,一巴掌拍到她後背,恨鐵不成鋼道:「你快張嘴說!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我,是昨日從集市回來,三武哥問我茸哥兒他們為何沒跟著回來,我說是在鎮上見朋友,我只說了這些,我不知道會被傳成這樣!」程月邊說邊擦眼淚,「我沒有說其他的,我沒有說茸哥兒的壞話!」
「是陳三兒!是陳三兒說他昨兒夜裡看到了他們兩個從馬車上下來,還帶著好些東西!」
「對對對!我也是聽陳三兒說的,他還薅了我家一把花生!」
「就是他!他說送他們回來的人說什麼老爺下次還等著……就是他說的!」
陳三兒聽他們把自己推出來,轉頭就要跑,自然被那些漢子青年們都給按住了,直接扭送到李德祿和塗茸面前。
陳三兒被壓跪在地上求饒:「我胡說的!誰知道她們都信了!分明就是她們也願意聽八卦,見不得別人好,怎麼能全怪我!」
陳三兒這話難聽,卻是實話,那些看熱鬧說閒話的婦人,多數都是見不慣塗茸過得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