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又壓近一點,楚嵊目露癲狂:「我說了,離開,否則她就會——」
「咯吱——!」
整輛車的金屬框架發出牙酸的擠壓變形聲,從車頭到車頂,被巨力瞬間撕開。
七零八落的金屬砸在地上,濺起大片雨水。
楚嵊意識到,祂不打算放過他,最後一點理智徹底崩盤,正要用短刀割開喉管時,對上了那對漆黑瞳孔。
一剎那,仿佛有無數光年塞進腦子裡,完全超出的人類大腦的負荷。
楚嵊眼球外凸,血管根根破裂,喉嚨里擠出不似人的吶喊慘叫,被無形的力量拎起,斜飛著摔出。
沾血的短刀掉在楚黎腿上。
一把黑傘停在楚黎頭上,完全遮擋雨水。
巨大的恐懼感催生了腎上腺素,她抓起短刀,電光火石間刺向身旁。
刀刃刺入腹部,溫熱的血汩汩流淌,染紅滿地的血水。
她拔出刀,還想再刺,手腕被捉住,覡楚稍稍用力,迫使她鬆開手,短刀掉進了雨水裡。
他面容平靜,微微彎腰,冰涼指腹擦去她眼尾的水光,又擦去脖子滲出的細小血珠。
「黎黎把自己弄得好狼狽。」
他漫不經心把楚黎腿上的儺面扔開,將她拉起壓向懷中,輕輕嘆氣:「我和你說過,不要隨意相信陌生人,好不聽話。」
大雨滂沱,楚嵊在悽厲慘叫,她被壓在重新披上人皮的怪物懷裡,被迫聞著濃郁的血腥氣。
「給你報仇,好不好?」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楚黎瘋狂掙紮起來,眼淚不斷溢出。
「不、不……!別這樣,別這樣……」
作為接受樸素價值觀長大的人,她無法直面有人死在面前,並且死亡還與她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為什麼?他想殺你,你卻心軟。我救了你,可你下手的時候為什麼不留情呢。」
楚黎的喉嚨像堵了浸濕的海綿,發不出半點聲音。
「供奉神明,卻背叛神。黎黎,看看叛神的下場。」
覡楚握住她的肩,強硬把她轉向混沌癲狂,在地上抽搐的楚嵊。
楚黎發不出聲音,只能睜著眼,眼淚爭先恐後掉下。
最後一刻,他嘆了口氣,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噗嗤!」
似爛熟西瓜爆開的聲音鑽進楚黎的耳朵里。
覡楚將她攬進懷裡,輕拍後背如同安撫,由始至終沒讓她看見幾步之外的一灘爛肉。
「黎黎,回家吧。身上這麼髒,回去幫你洗個澡,好不好?」
第15章 洗澡
漫長的雷雨還在持續。
覡楚攬著楚黎向前走,空氣如水波盪開,眼睛一睜一閉,面前多了一扇門。
雕花門牌很眼熟。
這是楚黎從家裡搬出來後,在外面買的小複式,上大學到失明前,她一直住在這。
一縷黑霧侵入門鎖,反鎖的大門無聲敞開。
覡楚收起傘,擱進門口的傘筒,牽著她踏入房門,並按下門側的燈具開關。
明亮柔和的燈光鋪滿了裝潢的入戶區與客廳,鞋柜上憨態可掬的小貓不倒翁搖頭晃腦。
楚黎在上車前淋過雨,坐車的時候楚嵊開了空調,濕衣濕發貼在身上,陰冷的雨氣似乎滲入骨縫。
雨水的味道和血腥氣混在一起,令人作嘔。
她連吐的力氣都沒有了,神經被反覆折磨,腦袋暈沉沉,思維也很遲滯,呆呆看著覡楚換上新的拖鞋,彎腰半跪脫掉她腳上濕漉漉的居家涼拖,給她換上兔耳拖鞋。
「以後在這裡住。」
「……為什麼?」
覡楚將她攔腰抱起,步伐平穩上樓,嘆氣道:「別墅被弄髒了,黎黎應該不會想看見那副樣子的。」
弄髒……
楚黎想起留在別墅里對付他的四人,胃部一陣痙攣。
「他們,都死了?」
覡楚用腳抵開浴室門,將人放在寬敞的洗手台上,雙手撐在楚黎身側,燈光穿過額前微濕的碎發,落下交錯陰影。
有一瞬間,陰影仿佛在入蠕動,冷白的皮膚下好似藏著無數陰暗黏膩,蠢蠢欲動的事物。
「跑了一個,黎黎高興嗎?」
這個姿勢將楚黎完全禁錮在他身前,她能清晰聞到對方身上厚重的血腥氣。
遊動的陰影得到指令,打開了熱水出口。
浴室很快水霧蒸騰。
冰涼手指順著楚黎的頸側下滑,停在睡衣的第一枚紐扣上,慢條斯理地解開。
如果不出門,她在家通常穿睡衣,為了騙取信任,今夜動手前特意沒換衣服。絲質長袖睡衣被雨淋濕過,冷冷貼著肌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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