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是真的覺得此行過於危險,除了那兩個瘋子,應該沒人會做出深入北戎老巢的決定。
她也是怕最後有人會後悔。
柳意綿聞言雙眸一亮,嚮往的舔了舔唇,「烤羊肉啊,那行吧,我們去赴宴。」她換了身料子比較柔軟的淡粉色裙子,開口心心的同漱玉一起去參加篝火宴會。
剛到場地,烤羊肉的香味躥入鼻尖,饞的她直流口水。
虞校尉遠遠瞧見二人,起身去迎,將她們帶到了自己位置旁邊。
這兒一共十幾個人,有幾個熟面孔,其他的不認識,大家圈地而坐,中間是火堆,火堆上擺著各種肉食。
柳意綿餘光掃過全場,沒瞧見慕容恪,心頭驀然一松,從火堆里拿出一塊串好的羊肉,閉著眼,滿是享受的聞了聞。
「嗤!」
似乎有人在笑她。
她皺著眉,下意識回頭,瞧見了離戈和鍾離期,二人一前一後,朝她們這走過來,直接落了座。
柳意綿臉黑了黑,她沒看錯,方才是離戈在嘲笑她。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柳意綿回瞪他一眼,默默移開身子,不去瞅他那種傲慢無禮的臭臉,她專心吃著烤肉。
好在他也沒其他動作了,找了個空位坐下,老神神在在的,發著呆。
鍾離期一屁股坐到柳意綿身側,見她吃完一串羊肉,又遞了個雞腿給她。
「馬上要出征了,真刺激啊,阿綿,不久的將來,那絕對是會寫進史書的一刻,你真的不一起去漲漲見識?」
鍾離期拍了拍柳意綿肩膀,打趣的說。
柳意綿搖頭,她很惜命,不願去冒險。慕容恪那樣的人都曾在北戎人手下吃過大虧,她怎麼敢去。
她更適合留守在城內,日日為他們祈禱,等他們凱旋歸來。
「哈哈,行吧。那你乖乖等我回來,我去北戎皇宮搶些上好皮毛,給你做幾件漂亮的冬衣。」
鍾離期爽朗大笑,她不會再強求柳意綿和她走上同一條道了,只是隨口調侃一下。
柳意綿狡黠笑笑,端了酒杯與她共飲,「那就多謝鍾離將軍了,我等著你回來。」
少女的笑容比跳動的火焰還要絢麗,慕容恪走來時,便是被這樣一雙靈動的眸子奪了心神。
他站了很久,直到遲鈍的少女意識到她身側多了個人影。
柳意綿發現身後一道影子將自己全須全尾蓋住,眼眸頓時瞪圓,驚得一哆嗦,直往鍾離期懷裡鑽。
不知是否是錯覺,鍾離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仔細辨識,卻又沒了頭緒。
發現慕容恪來了,鍾離期忙拉起柳意綿,同反應過來的眾人一起給他行禮,「主上。」
慕容恪嗓音淡淡,「諸位不必多禮,本王來敬諸位勇士一杯。」
原是來敬酒的,柳意綿同大家一起舉杯而飲。
只是她似乎拿錯了杯子,杯子裡裝的並非原先給她準備的果酒,而是辛辣的烈酒,刺激得她連聲咳嗽,眼淚也淌了下來。
十幾雙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她腦子空白了瞬間,越急越慌,竟仰頭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腦袋一嗡,懵懵的坐了回去。
酒太烈,她又喝的太猛了,好一陣頭暈眼花。
坐著緩和了好一會兒,再抬頭時,慕容恪和離戈都不在了,漱玉竟也不在自己身側。
只有鍾離期豪爽的拿著酒罈子,臉上沒有一絲醉意,主動拉著大家拼起酒來。
柳意綿坐了不知多久,覺著無趣,便撐著身子往回走。
她知道自己沒醉,只是腳步輕飄飄的,臉也有些發熱。
行至半路,微暗的視線里突兀的出現了一抹熟悉的紅色。
再靠近些,能看清是一紅一藍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處。
好像是離戈,他在和誰說話?
他對面應該是個女子,柳意綿瞧見了一片只屬於女子的衣角,看了一會兒,那女子竟撲進了他懷裡,雖然沒多久就被推開了,但他卻沒走,很曖昧了。
前世離戈身邊從未有過女子,這一世竟不同了?
柳意綿氤氳著醉意的眸子一亮,好奇心不斷膨脹下,她悄咪咪靠近想看清女人面容。
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咯吱一聲,嚇得她趕緊趴地上,一併捂緊了小嘴,然而失望的是,再抬眸,眼前的人影早已消失。
她揉了揉眼睛,心想,莫非她看錯了,根本就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