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受死!」
阿蘇圖咬牙,扔掉長槍,取下腰間大刀,猛地衝過去近身作戰。
嗯,這次依舊沒撐過一刻鐘。
慕容恪收了劍,放在馬背上,朝滾在雪地里的血人勾了勾手,姿態怪優雅的,他居高臨下的說,「再來。」
被看扁的滋味太難受了,憤怒支撐著阿蘇圖艱難爬了起來,繼續往前沖,視死如歸,便是死也想咬下對方一口肉。
「噗——」
剛湊近就被一腳踢飛,阿蘇圖又是一口老血噴出,砸得眼冒金星。
「還來嗎?」慕容恪皺著眉問。
來什麼來,簡直是虐打好不好,他阿蘇圖也是有骨氣的,哪能被人如此調戲,當沙包虐打。
瞥一眼已經被離戈打得哭爹喊娘的三個下屬,阿蘇圖悲壯的長嘆一聲,舉起大刀準備自戕,卻被慕容恪長劍挑開。
「認我為主,金錢權勢地位,本王皆能給你,不認,四千士兵,皆因你而死!」慕容恪一腳踩在阿蘇圖胸口,逼迫道。
「去你奶奶的,我.......噗.......」話未說完又被踩了一腳。
阿蘇圖感覺身體的血液都快噴幹了,胸前壓力更是不斷擠壓著心肺,叫他喘不過氣來。
瀕死的絕望感襲來,脊背處支撐著他的骨氣快被踩散了。
不遠處幾個下屬躺的橫七豎八,染血的劍就橫在他們頭顱之上,求生的本能控制著雙腿,軟了下去,跪地求饒。
阿蘇圖心更涼了。
若能活著,誰會想去死呢?他還沒進過溫柔鄉,沒留下子嗣,父母宗親也被烏洛雅那惡女殺光,他一死就真正
的斷子絕孫了,真是不甘心吶。
「我認,行了吧。」阿蘇圖從牙縫擠出一句話。
慕容恪不輕不重嗯了聲,長腿一抬,轉身就走。
離戈喊士兵過來將阿蘇圖和其他俘虜一起綁了帶回去,只是還沒完全綁好便聽見幾聲悽厲的鳥叫聲。
耳邊還夾雜著奇怪的聲音,但細聽,卻什麼也聽不見。
慕容恪似有感應,剛回頭,阿蘇圖便瘋了般叫喊著起來。
「雪,雪崩了,快跑!」
慕容恪臉色一變,忙吩咐將士們不要管俘虜,只管逃命。
黑壓壓的人群在雪地里飛奔著,卻抵不過頭頂上方那白茫茫的一團,人群在它跟前,渺不可及。
........
坪城。
今日公務不多,下值後黎將軍邀了虞校尉到家中赴宴,算是小小慶祝一番,也想聽虞校尉多說說他們是如何大敗北戎,北戎又是如何分崩離析並最後投降的。
柳意綿也被邀請了去。
她早已聽過一遍,對此並不無興趣,用完晚膳便同漱玉還有黎夫人一起打起了葉子牌消磨時間。
屋裡燒了地龍,暖融融的,桌邊擺滿了精緻的吃食和熱茶,日子過的有些愜意。
柳意綿是玩葉子牌的老手了,玩了幾把便贏了不少牌資,黎夫人捂著胸口直呼沒錢了,又命人去取了銀錢珠寶來再戰。
氣氛正好,此時卻有煞風景的來了。
「將軍,不好了,出事了。」
軍營待久了,最怕聽見『不好了』『出事了』這幾個字,柳意綿幾乎是條件發射的站了起來,步履匆匆往外廳跑去。
外廳,一個灰頭土臉的士兵臉色泛白、顫抖著說了最新戰況,話一出差點兒將整個府邸都掀翻了。
柳意綿腳步趔趄,不可置信,「不會的,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她焦急的拽住士兵胳膊,吼道,「只是雪崩而已,快些救人便是,莫要胡說。」
士兵頭低到了胸口,哽咽道:「可已經過去三天了,還沒找到。本來雪就厚,又下了新雪,整個草原都是雪,地勢又很複雜.......」
「給我閉嘴!」柳意綿冷白著眼打斷了士兵的話,轉頭同半醉的黎將軍說,「今日之事,還請將軍務必保密,即刻起,封閉城門,封鎖消息,這事絕不可傳出去,說不定消息就是敵手放出來的。放心,慕容恪運籌帷幄,絕不會有事的!」
「給我準備五千兵馬,我要去找他們。」柳意綿說完就扶著醉醺醺的虞校尉離開了。
黎將軍愣了許久,對於柳意綿驟然冒出的另一幅面孔,很是陌生,奇怪了,他方才竟然有些怕她一個小小的少女。
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立刻按照柳意綿說的去做了,雖不知自己為何要聽她的,但她說的也沒錯。
黎將軍心裡也害怕的緊。
主上一兒半女都沒,若他出事了,誰來接手這爛攤子?這天下又最終會在誰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