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寧沛,他也是熟悉宋湘靈之人。
他引以為慰的青梅竹馬關係,從來不是唯一的。
第二日,容翊淮剛剛起身,便聽到門口傳來大呼小叫的一句:「一大早的,你就開始借酒消愁了?」
「......」容翊淮放下手中的茶盞,「眼神不好的話,今早去看大夫。」
「我也只是來看看你狀況如何的。」盧宣走進來,在房間裡打了個轉,「聽說你和夫人吵架,已經五日沒回府了?」
容翊淮淡道:「李蕪同你說的?他真是越來越會多此一舉了。」
「多此一舉?不見得吧。」盧宣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容翊淮的下頜,「不就是和夫人吵了一架負氣出走麼,至於麼?」
容翊淮摸了摸自己的下頜。那裡已經冒出了一些粗糙的青色。
「這幾日太忙了。」他道,「沒什麼時間整理儀容。」
盧宣古怪地看著他:「忙?」
如果不是他剛剛走進來時,看到容翊淮正看著窗外發呆,而右手抬起來的茶盞半天也未送到嘴邊的場景,他估計還真信了。
第42章 044容翊淮他的手在顫什麼?
「說說吧。」盧宣衣袍一掀,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容翊淮叫了李蕪準備些熱水,取出一把刮刀,細細處理下頜新冒出來的胡茬。
其實盧宣說得對。他一邊清理,一邊想著,若換做從前的他,即便公務再忙,也斷斷不可能連面都忘了刮。
「沒什麼事。」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依然不承認,「夫妻吵架,很正常。」
「所以到底為何?」盧宣太熟悉他的態度了,追問道。
畢竟,如果真如他所說一樣沒什麼事,容翊淮他的手在顫什麼?
「那三日我沒有回府,回來後才知道最後一晚她回了娘家。而我去接他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和她的一位故交,約著十日之後再見面,要在故交臨走前,送他什麼東西。」容翊淮說完,嘶了一聲,看著銅鏡里自己的臉。
好在只是一時不穩,被刀刃刺破了點皮,萬幸並沒有流血。
盧宣看他那樣子,既嘖嘖稱奇,又覺得好笑。
「故交?」他問,語氣中聽得見幸災樂禍,「男的?又是一位竹馬?」
「看來,她不是你一個人的青梅啊。」
容翊淮將刀放下:「如果你只是來說風涼話的,可以離開了。」
「不不不,我可是在認認真真的,試圖幫你解決問題。」盧宣趕緊正色,「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她的故交借著送新婚禮物的由頭,送了她一隻箭囊。」他冷笑一聲,似乎現在才願意同盧宣說點事實之外的東西,「我原以為,除了將軍府人之外,只有我知道她還會射箭。」
原來寧沛也知道。
這愈發讓容翊淮覺得,自己從前以為對她獨一無二的了解,原也是不堪一擊。
「哦。除了這個,你也不滿她與旁人這種,似乎是在互換什麼禮物的行為?」盧宣抓住了重點。
「當然。」容翊淮瞥他一眼,「若你的夫人這樣做,你也會不滿。」
盧宣聳聳肩:「當然會。可是,在不滿之前,我應該首先會問清楚,我夫人到底和那人約了什麼,她要送什麼。」
「但聽你的描述,你是沒有問的。」
容翊淮不置可否:「沒有必要。無論是送什麼,終究是送了。」
一想到送禮,他便會想
起新婚日那一天。
燕王言笑晏晏地將她親手所做的劍穗拿過來,還虛情假意地道「忘了歸還是我的錯,千萬不要遷怒宋姑娘」的模樣。
或許正因為經歷過,她送自己的定情信物是鋪中購買,而送別人的信物是自己親手所做,如此差別的對待,所以這次,他不敢再問了。
「那不一樣。」盧宣道,「我問你,你現在知道她的故交為何又來盛京,而十日後又要去哪了嗎?」
「嗯。」容翊淮眸中情緒淡淡,「從綏陽來,在盛京中拜會三五好友,停留十日,都住在驛站。十日後出發,將往廊州去。」
盧宣腹誹,可真行,讓你問夫人到底要送這男子什麼,你說沒必要,私下裡,把這人未來的行蹤查了個清清楚楚。
「廊州?」他疑惑,「他可有什麼親屬家眷在廊州?他既是綏陽人,來盛京還可說是拜會好友,去廊州又是做什麼?」
容翊淮終於肯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你真是被女人搞糊塗了。」盧宣道,「若是從前那個你,這一點還需我提醒?廊州恐不是他最終的目的地,你得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