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才覺得這話奇怪。又聽到男人道:「看不見也無事,你身上哪處,我都很熟悉。」
一件換下來的衣服便砸在他臉上,擋住了視線。比起眼前的黑暗,來的更快的是縈繞在鼻尖的,那衣服上的濃濃的香氣,都是她的。
第66章 068不會有旁的什么女人。永遠不會……
李蕪在外等了一會兒,這才看見自家公子出來。
只是,公子表情似有些怔忪,也不知是昨夜照顧少夫人沒睡好,還是別的。
然後,李蕪便看見了公子手中那件水紅色的衣裙。
啊,少夫人的?
怎握在手裡?
感受到自家公子狠狠錐了他一眼,李蕪趕忙將視線從那水紅色上移開,低著頭報:「公子,那小孩想見你。」
容翊淮將衣裙交給婢女去洗,淡淡道:「什么小孩,他沒名字嗎。」
「施長策。」李蕪趕忙改口。
那日從衙門出來,公子一邊故作惱怒地說他死性不敢,服毒自殺,一邊暗中派人將施長策接回了丞相府別院,十分隱蔽。
兩人到了別院。李蕪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這院子已經多年未有人來,四周雜草叢生,乍一看,根本不像是能住人。
也是藏人的好地方。
施長策已經換了身衣服,當日在大牢里髒兮兮的打結頭髮也剪掉了,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利落,一雙眸子顯得極亮。
見到他們二人來,施長策行了個禮:「見過公子。」
容翊淮道:「你見我做什麼。」
「帳本。」許是因為自身經歷的緣故,施長策很寡言少語,可一旦說出口,卻都是重點,「在我這。」
容翊淮眯了眯眼。
李蕪則驚呆了:「你說賀來錢莊的帳本?不是都燒乾淨了嗎,怎麼會在你這!」
施長策:「我偷的。」
李蕪:「......」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這小孩,又看了看公子。
容翊淮不置可否。
若說對賀來錢莊內部結構的熟悉,他們自然比不上施長策。
「你怎麼偷的?」他問,「那日火勢極大。」
施長策平淡道:「我小時候練過。而且我去的時候,火才剛燒起來。」
「那你可看見了縱火之人?」
「沒有。」施長策搖了搖頭,「但我看見了方掌柜,他倒在一樓地上。」
容翊淮和李蕪交換了個眼神,果然,方赫不是被火燒死的。
他是先一步就被始作俑者弄暈或者弄死了,而放火只是毀滅證據的最後一步,要毀滅的既是物證也是認證。
「你為什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偷?」容翊淮又問,「若是被他們發現了,你會死。」
「我必須要做這件事。」施長策的神情忽然變了變,握緊了拳,難得說話多了些,「既然替錢莊做了那麼多年事情的我父親、還有方掌柜都會死,若背後那人知道我還活著,我也必死無疑。」
「我不如賭一賭。賭我這條命暫時還不會被老天收回。」施長策說,「公子,他們殺人不眨眼,我想改幫你做事。」
這是投誠了,那拼了性命偷出來的帳本,便是他的投名狀。
容翊淮看了他一會兒,小孩兒的眼睛始終帶著不符合他年齡的狠意,但卻又有獨屬於這年齡的,清澈的執拗。
他看了一會兒,道:「你先跟李蕪學。」
李蕪:「啊?」
公子這麼快就接受他了嗎?
施長策似是有些不甘心:「公子,但我想跟你學。」
李蕪立刻忘了忽然被點名的錯愕,不爽地摩拳擦掌道:「什麼意思,你一十歲小孩兒還瞧不上我?」
「你暫時還不夠格。」容翊淮伸手,將帳本拿過來,細細翻了翻,除了邊緣有燒灼的痕跡外,大多數字跡還算清晰,是八年前的帳本,「先跟著李蕪,學點功夫上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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