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才在性事中的遲然,聽話、順從甚至主動,但仿佛沒有靈魂一樣。
明明兩個人的距離已經近到不能再近,他卻覺得好像更遠了。
這時,腦中閃過一種可能,隨即立刻被他否定掉,有些倉惶。
經歷許多生死血腥的大腦,無法處理太過細膩的情感,凌亂複雜的思緒中似乎摻雜一抹不安。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畢竟他連死都不怕。
會有比死亡還令人不安的事嗎?
翌日清早,遲然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鋪是空的。
他坐起來,身上依然是傅望昭的睡袍。稍稍一動,便感覺到後腰的酸痛。
回房間換了衣服,遲然帶著遛狗繩下樓,他不知道傅望昭有沒有同意放他出去。
如果一次不行,那就兩次三次,他會求到同意為止。
他走到大門口試驗了下,發現自己可以出去了,松下一口氣。
狗狗樂園今天玉文鹽依舊熱鬧非常,遲然放了繩扣讓跟跟去玩。
看著小狗咧著嘴肆意玩耍的樣子,遲然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接下來幾天,平時工作到再晚也會回來休息的傅望昭,一直沒有回別墅。
傭人們不免都懈怠下來,趁管家不在的時候偷偷摸魚。
「你說,上將也沒出任務,為什麼一直不回來呢?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方雨問。
周楠刷著視頻軟體,漫不經心地回:「誰知道啊,可能軍區有事吧,我聽說最近外頭不太平。」
「可是他之前忙得再晚也會回來。」方雨眼睛一轉,「會不會和那個遲然有關係?」
「那就是玩膩了,出去找新鮮了唄,我就說他一個beta掀不起什麼大浪。」
方雨正琢磨著,餘光一瞥,看見正好路過的遲然,驚得額角跳了下。
Beta面無表情的,也不知道聽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軍區辦公室的隔間裡。
靠在床頭的傅望昭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煩躁得把針管摔進垃圾桶。
垃圾桶里已經堆了七八支用過的抑制劑針管,有兩支針頭還帶著血。
身體裡的某種欲|望被強力壓了下去,但依然蠢蠢欲動,撩撥著alpha的理智。
這大概是傅望昭度過的最糟糕的一次易感期。
明明以前沒有遲然的時候,他的易感期也都是這樣度過的,可是從未像這次一樣,如此難熬。
當欲|望有了具體的目標,洶湧得衝破理智,壓下它就要用上百倍千倍的力氣。
偏偏躁動的精神力也在渴望著,難耐急切地驅動大腦放棄理智,去尋找最解渴的甘泉。
傅望昭把自己關在這裡,任憑如何慾火焚身,也不回別墅找遲然。
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還是不願意看見遲然那雙任憑擺弄、平淡得仿佛一灘死水的眼睛。
這幾天他每晚都夢到遲然,場景是他們剛認識那會兒。
那時的遲然和他說話,總是軟軟糯糯的,不敢看他,還經常臉紅,像個草莓餡兒的糯米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現在這樣。
理智忙著和欲|望糾纏,實在沒餘力來思考這些。
傅望昭只能一日日捱著,總算熬過了最痛苦的幾天。
手上攢了一些待辦的案子,他出來就開始著手處理。本來以為工作可以轉移注意力,結果越看越煩。長了腳似的文字四處亂跑,就是不進腦子。
堆積的情緒找不到出口,alpha將文件夾「啪」地合上,按著太陽穴緩解頭痛。
「篤篤。」
傅望昭調整了下狀態:「進。」
「昭哥,我來交任務報告。」一位年輕軍官推門進來,遞過去一份文件。
alpha「嗯」一聲,翻開看了看,眉眼間仍是層層化不開的寒霜。
軍官瞧他明顯心情不好,因平日關係還不錯,便說:「昭哥,最近軍區壓力沒那麼大了,你要實在覺得累就再多休息兩天。」
「不用。」
知道傅望昭工作狂的個性,軍官沒再說,他突然想起來什麼,道:「對了,上周我和朋友去德堡吃飯的時候遇見你之前帶去moment的那個伴兒了。」
話音剛落,只見傅望昭猛地將文件夾拍在桌子上,發出突兀的巨響,他抬眼望過來,目光犀利冷冽,像尖銳的冰刺,驚得軍官眼皮一抽。
「他和誰去的?」
以遲然的性格,肯定不會自己去那麼貴的地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