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江還是盯著她,又把勺子伸到她嘴邊:「沒。」
「沒有那你盯著我看什麼?」
「……」陳月江不說話,等他一勺一勺餵完了, 站起來收拾飯盒的時候才跟她說,「你有沒有看過電視劇里那種很典型的殺人懸案。」
姜左挑了下眉:「什麼?」
「就是在車子剎車上做手腳最後被警察認定為車禍事故的那種。」
姜左說:「我車子剎車沒問題。」
陳月江說:「這只是一個比喻。」
「好吧,」姜左說, 「所以你想說什麼?」
陳月江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是相當平淡的口吻:「如果你這次出了什麼事, 我會讓那個人償命, 不是保險賠一賠坐幾年牢就能解決的事。」
姜左不禁笑了,她吐了口氣,抬抬下巴,把陳月江招到身邊來跟他說:「來,坐,姐姐跟你聊會兒。」
陳月江乖乖把椅子拉過來坐下了。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姜左是有點好笑的語氣, 「你人還在這個國家的土地上站著就想尋求私力救濟啊?」
陳月江說:「我剛才回去看過法條了,你就算死了他也判不了死刑。」
姜左一時不知該不該夸這小孩行動力夠強。
「那你就要把後半生都搭在這上面?每天尋思著怎麼不動聲色把人弄死給我報仇?」
陳月江認認真真地看著她,他十分篤定、十分坦然地說:「我只要想學,有的是辦法。」
姜左點點頭:「嗯,但我人還好好躺在這兒,交警判了對面全責,保險要賠,他自己也要賠點,大概率還要判好幾年的。」
陳月江忽然揚起嘴角沖她笑了一下,他嗓音輕輕地說:「那只是你這次運氣好,姜左。」
「運氣也是人生遊戲的一環。」姜左說,「我這個人的運氣一直挺好的,再壞也就這樣了。」
陳月江:「……」
姜左說:「你看你是不是又開始想些有的沒的了,我人還活得好好的就開始盼著我死啊?」
陳月江低著頭吐出一個:「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想點別的。」姜左說,「想想明天煮什麼早飯,想想你明天要上的課。反正我這段時間應該是不上班了,你沒事了可以過來和我聊聊天。」
陳月江哦了聲,說好。
陳月江是個在思想上有點偏執的小孩,乍一看也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他的想法在本質上異於常人。
不出意外的話他很有可能會順著他原本的生長趨勢越長越歪,為了不讓他繼續長歪,姜左才不得不講很多以前的自己根本不會講的那種大道理給他聽。
因為姜左莫名有一種自己如果放任不管,日後社會上真會多出一個高智商罪犯的感覺,但她並不想看見這小孩變成那樣。
總之她這麼說了,陳月江也就沒有再提過私力救濟的話題,他把東西收拾了,在陪護床上簡單鋪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