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左提前跟羅曼打過招呼,所以一進門,秘書就告訴她羅曼已經在書房等她了。
書房旁邊有一間陽光房,姜左讓陳月江去裡面坐著等自己一會兒。
姜左今天是來跟羅曼辭行的。
她走進書房,告訴羅曼自己過幾天就準備回國了。
她看過醫生送來的檢查報告,羅曼的身體已經康復了個七七八八,她是暫時接手了他的一部分工作,但沒打算一直這樣做下去。
羅曼這次沒有讓她再考慮考慮,他始終默不作聲地盯著窗外的風景。
「姜,你其實是適應法國的生活的,」等到牆壁上的掛鍾秒針緩慢轉完一圈後,羅曼忽然開口了,「你雖然只在這裡待了七年,但你的身體已經開始在法國紮根了。」
「……你的父親病故,母親在早年拋棄了你,你對自己的國家沒有留戀,你的國家也沒有收留你,所以你當初才一個人來了法國。」
「我說得沒錯吧?」羅曼說。
「而我呢,我雖然在這片土地上經營著這種腐蝕人心的工作,但我打心底里愛著法國、愛著我的故土……等到十年、二十年後,我的身體也會徹底融進這片土地和它合二為一。我是不可能離開法國的。」
「姜,你也是,你好不容易也開始在法國生根了,現在為什麼想要回去?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你的想法,讓你想要留在那片土地上了嗎?」
姜左沒有回答,但她的不否認也意味著問題的答案。
羅曼慢慢轉過身來。
他改變了一下腦袋的傾斜角度,他望向了身後書架上的那個木製相框,相框裡有羅曼年輕時曾傾心的少女的照片。
這位在法國博.彩業獨占鰲頭的賭王,終身未婚,無子無女,新聞媒體對他神秘的一生曾大肆報導和探尋過。
但也許他並不神秘,也許只是因為他的某一部分早就跟這張相片一起,永遠停留在了那年的夏天罷了。
和姜左截然相反。
「你今天來,我本該勸你留下來,我還不想放你走的。」羅曼說,「但我剛才看見了那個男孩……你昨天也帶他去公司了對吧?他是一個人從中國跑過來見你的?」
羅曼沉默兩秒,視線重新移回了她身上。
「我一個六十歲的老頭說這種話或許會讓人感到怪異……但姜,我深知和心愛之人分別是什麼感覺,那個男孩應該跟我體會過一樣的感受。」
「要是我明知這一點卻依舊讓你們分別,伊蓮娜一定會在天國斥責我的殘忍行徑。」羅曼握緊掌中十字架,輕輕抵住自己的鼻尖,當初砍斷別人手腳也面不改色的老人靜靜地說道,「我是個很心軟的人。」
離開羅曼的宅邸時,天上下起了細細的小雨。
姜左撐著秘書送給她的傘,陳月江回頭望向身後那座在雨里顯得有些朦朧不清的房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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