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入喉,顧淺淺喉嚨終於舒服了一些。
她看向高沉:「沉哥,我昏睡了幾天?」
高沉放下水杯:「兩天。」
她點頭,看著外面的小雪發呆。
等高沉走了之後,她披上衣服,打算再去一趟永延王府,這兩天她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夢見最多的便是自己在一座豪華的府邸,有疼自己的爹爹和娘親,還有一個乖巧的弟弟,只不過他們的面容很模糊,她怎麼都看不清。
迎著小雪,她重新走到了永延王府門口。
只是這一次,她一走近這裡,頭就痛的厲害,好像有一把刀要劈開她的腦袋一樣,望著眼前陌生的大門,通過這扇門,她好像看到了很多東西。
「淺淺,你怎麼才回來,快看看這塊料子怎麼樣,如果你喜歡就讓繡娘給你做件冬衣。」
「淺淺,爹給你買了十味坊的栗子糕,你快趁熱嘗嘗。」
「姐姐,神明說他看到了我們寫在長明燈上的願望了。」
景象走馬觀花一樣從她面前閃過,那麼虛無又那麼真實,她伸手去抓,畫面支離破碎。
她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姐姐。」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真實又癲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淺淺想回頭看一看,但她突然失了力,腦袋一陣眩,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在徹底暈過去之前,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沒有倒在冷硬的地上,而是有一個冰冷又帶著墨香的懷抱接住了自己。
第53章 喜悅
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行駛在雪地里。
虞秋硯身穿純白色大氅, 斜臥於車內的軟榻上,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卷宗。
看著卷宗上「平昌候府」四個字時, 他笑了,嘴邊的笑容很是暢快殘忍,這幾年,平昌候府倒賣官銀的數量已超國庫一半, 如果此事一旦揭發,侯府上下必定無一倖免。
平昌候府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他直起身, 將卷宗合上,目光平靜又帶著一絲勢在必得。
外面有雪花飄進,他將手伸出去,落在他掌心的小雪立刻化成了水,冰冰涼涼。
虞秋硯有些恍惚,又是一年冬天了。
他盯著掌心那些晃動的水珠, 凝眉沉思,姐姐啊, 你到底在哪?
「去永延王府。」他沉悶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
車夫以為自己聽錯了, 畢竟現在永延王府可是個災地,誰靠近誰倒霉,他又重新問了一遍裡面那位主。
裡面遲遲沒有傳來回答, 這位新來的車夫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畢竟他也聽過這位爺的傳聞。
他將馬車改了一個道, 駛去了永延王府。
車緩緩停下, 虞秋硯撐開一把素色的傘,他蒼白的手指握著傘柄, 和這茫茫的大雪融成了天地一色。
他長的近乎妖孽,如玉的臉龐上滿是對周圍的漠然,路上一些不認識他的姑娘對他頻頻側目,與周圍人竊竊私語。
他向著永延王府走去,該有兩個月沒來這裡看過了。
門口站著一個人影,他將傘微微舉高了些,然後隨意一瞥,目光卻被前面之人頭上的木簪吸引住了,他忽然頓住。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漸漸暗淡,他眼裡只有那根簪子和前面站著的姑娘。
虞秋硯輕輕往前走了兩步,啞著聲音:「姐姐。」有著一絲難以自抑的緊張與期待。
可卻不想,前面的姑娘突然倒了下去。
他嚇得趕緊丟掉手裡的傘將她穩穩接住,等看清楚她臉的那一刻,他屏住呼吸,一股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裹挾著他,他竟然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他溫柔的拂去落在她臉上的雪花,將大氅蓋在她身上,然後把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向馬車
「回府。」
他話音急切,車夫加快了速度。
虞秋硯把顧淺淺抱在懷裡,一遍遍的喚她,手指顫抖的不成樣子。
那一日,寺卿府的下人們還是頭一次看見大人抱著女人回府,也是頭一次在大人臉上看到淡漠之外的神色。
……
腦袋很沉。
顧淺淺像置身在一片汪洋中,身下一片柔軟,耳邊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叫她「姐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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