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淺的動靜祝輕徵不可能猜到祁野在如何造次,只淡淡應過一聲接道:「可能是不夠困。」
明明是被人打攪了還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祁野愧疚了一秒,突發奇想:「要不我哄你睡吧,我還挺會講睡前故事。」
反正暫時肯定睡不著,祝輕徵乾脆忽略那個黏糊的「哄」字同意了,同時心中突然聚起一點小期待,不知道祁野會講哪類故事。
老掉牙的童話?亦或是自己編的?
清過嗓子,祁野開始講:「我大三的時候進山拍過一部微電影,那時候我有個同學八字出了名的輕,剛好跟我分一個帳篷了,你猜第一天夜裡發生了什麼?」
祝輕徵:「?」
誰家睡前故事是鬼故事。
又是山里又是八字輕,很難猜不到後續的發展,祝輕徵習慣性不想掃祁野的興,努力捧場:「發生什麼了?」
祁野湊近他的耳朵:「有人在我耳邊喘氣,我本來睡得好好的,活生生被吵醒了。」
耳垂拂過癢意,後背雞皮疙瘩往外涌,祝輕徵默默抱住祁野的手臂蜷縮:「然、然後呢?」
「然後我看了一眼沒東西,翻了個身想繼續睡,正好面朝我那個同學。」祁野頓了頓,像是為了故意營造恐怖氛圍,嗓音變得空靈:「原來是他在喘氣……當時他就跟中邪一樣,一邊掐自己的脖子一邊翻白眼。」
以往看過的恐怖片畫面在腦子裡飛速掠過,祝輕徵又慫又想往下聽,忽地轉身把臉埋向祁野,取得安全感後悄聲問:「是鬼上身了嗎?」
「我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仔細看發現不太對。」祁野賣著關子,等享受夠了祝輕徵的主動投懷送抱,才悠悠揭曉謎底:「是山里灰塵太多,他哮喘犯了,嚇得我大半夜趕緊給他往山下診所背。」
祝輕徵:「……」
鬼故事有個意外充滿同窗情的結局。
沉默半晌,祝輕徵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抬頭目光幽幽:「你可真是個救死扶傷的好孩子。」
毫無感情的讚美。
祁野笑得全身都在抖,顫聲說:「好了,現在應該能睡著了,我這故事講得不錯吧?」
「爛透了。」祝輕徵不給面子,一絲怨念摻在話里。
祁野止住笑:「有用就行,人在刺激腎上腺素後會犯困,不信你感受一下。」
可能是方法有效,也可能是時間晚了,祝輕徵真的感覺到了困意,他揉揉眼睛懶得再爭辯,心累地將腦袋枕到祁野臂上,妥協:「不跟你鬧了,你想抱著就抱吧。」
喜歡的人乖乖巧巧偎依在懷間,祁野捨不得就這樣睡過去,直到困得眼睛直泛酸,終於撐不住補上先前沒回應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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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理由用不了第二次,祁野見好就收,消停了好幾天,沒再大晚上賴進祝輕徵的房間。
這幾天裡,祝輕徵修改好之前所接校園短劇的前三集,連著大綱一起交給甲方時長舒一口氣。
晚上賴不了,白天總能賴賴。午後,祁野盤著腿坐在祝輕徵床邊,撐住下巴目睹了他完成工作的瞬間,總算等到機會問:「祝老師,馬上跨年了,你有什麼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