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坐旋轉木馬不足以令月棲意感到明顯的不適,只是這一日早早出門,等到下午快下班時才排到試鏡,又貢獻了一段全情投入的表演,他才會轉幾圈便產生眩暈感。
月棲意閉上眼深呼吸幾下,氣力稍稍恢復了一點,搖搖頭道:「我好多了。」
臉色可不像好的模樣,梁嘯川眉頭緊鎖,道:「回家躺會兒。」
月棲意指了指那保溫杯,道:「我還想要再喝一點。」
梁嘯川忙不迭給他倒了點,攬著他緩緩喝下,問道:「還喝不喝?」
暖流滑入胃部,暈眩感減輕,身體舒服了些,月棲意調整了下呼吸頻率,搖搖頭,視線定在遠處某一點。
梁嘯川順著往前看,只見大擺錘上捆著一堆鬼,隨著機器搖擺旋轉,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梁嘯川:「?」
他嚴肅道:「意意,這東西你絕對不能坐。」
月棲意解釋道:「我不是要坐大擺錘。」
他指向同一方向更遠的位置,道:「是摩天輪。」
出來過萬聖節的年輕人大多追求驚險刺激。
因此鬼屋及過山車等項目都排了長長的等候隊伍。
相反,旋轉木馬的位置則十分寬裕,摩天輪同理。
梁嘯川背起月棲意朝摩天輪走,差幾步抵達時,他輕輕拍了拍月棲意小腿,道:「意意,到了。」
等了幾秒月棲意沒出聲,梁嘯川稍稍偏頭問道:「意意?」
一旁段平堯道:「小意睡著了。」
那敢情好,三人行惹人心煩,梁嘯川巴不得儘早結束。
他原地掉頭往出口去,同時瞟了眼段平堯。
段平堯突兀地笑了下,道:「我不和你爭今天,反正進組之後我和小意同吃同住,有的是獨處的機會。」
梁嘯川淡淡道:「進組又不是登月,你做什麼春秋大夢以為老子會對意意不聞不問幾個月?」
兩個人都戴著大惡魔角發箍,段平堯視線落到月棲意頭頂的小惡魔角上,忽而換了個話題道:「你知道我那角色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梁嘯川興致缺缺道:「關老子鳥事,再說了,意意定下了,你可還沒有,導演看不看得上你還未必呢。」
段平堯似是嘲他輕敵,哂笑道:「知道之後你別對著小意發瘋就成。」
——
月棲意再度醒來時,已經躺在縈著淡香的床褥間,身上被收拾得乾淨清爽。從四面布置來看,這是梁家,梁嘯川的臥室。
他伸了個小幅度的懶腰,稍稍舒展了下身體,忽而覺得動作受阻。